14.第二章 五月的鮮花 (四 下)(2 / 2)

秦德綱搖搖晃晃地走向來時的雅間,走到半路,腿腳突然一軟,差點兒栽倒在地板上。虧了侍應生反應快,伸手扶了一下,才勉強站穩。“失態了,失態了!”他又笑著回過頭,訕訕向大夥拱手。然後才將上半身搭在侍應生肩膀上,醉成了一團爛泥。

“這個秦老板,真是個有趣的人!”目送秦德綱的身影在餐廳後門處消失,田青宇笑了笑,若有所指。

“是啊,鄉野之間,往往藏龍臥虎,古人誠不欺我!”彭學文也大著舌頭掉了一句叔包,以抒發心中感慨。

“他不會打咱們什麼主意吧?!”張鬆齡雖然年紀最小,卻自幼受父親、哥哥的耳濡目染,對商場上的人有一種著本能地防備之意。皺了皺眉,試探著提醒。

“咱們,有什麼能讓人家看得上的!”也許是自慚形穢,也許是剛才受了打擊還沒緩過精神來,陸明攤了攤修長的手指,咧著嘴反問。

的確,以秦老板這種身家,未必能看得上眾人攜帶的那幾百塊善款。況且此人連親生父親的過錯都能坦然直承,足見其光明磊落。大夥相互看著笑了笑,實在想不出自己身上還有什麼可被秦老板騙走的。索性不再去疑神疑鬼,七嘴八舌地議論起明天的義演安排來。

此刻,抗日救亡運動正在各地學子當中進行得如火如荼。作為北平所有高校的翹楚,眾北大學子當然也有自己的拿手好戲。不肯落於血花社之後,幾名骨幹小聲核計了一番,便向彭學文提出,明天的演出,大夥也貢獻一份力量。彭學文早就想找機會與血花社眾人做更多接觸,以便打消周玨等人去北平的念頭。見借口送上了門,便立刻向周玨提出了合演申請。周玨用目光征詢了一下方國強、田青宇等人的意見,明白其他幾人並不打算反對,便欣然答應了下來。與彭學文約好了,明天如果能借到舞台,便由血花社負責前半場,北平眾學子負責後半場,共同宣傳抗日主張。

雙方骨幹坐在一起,又聊了片刻,你一句,我一句地敲定了演出的具體細節。然後便各自回房間休息。臨上樓梯,彭學文故意落後幾步,伸手攬住周玨肩膀,帶著幾分酒意說道:“石頭,我知道,我今天的話對你們血花社的人來說,是交淺言深。但是,我跟你的關係與他們不一樣!從小到大,我一直拿你當親哥哥看。薇薇也一直拿你做學習榜樣。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見前麵有一個火坑,還由著你往裏頭跳。聽,聽我一句話,不要去北平。去了之後,你隻會像我一樣,越來越感到絕望!”

“難道你那個中央**,就不令人感到絕望麼?”仿佛早就預料到彭學文會玩這一手酒後吐真言的把戲,走在前麵的方國強迅速停住腳步,冷笑著回頭,“你別忘了,我們當中的大多數,可都是山東人!民國十七年日寇在濟南殺人放火的時候,你那個中央**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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