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斯寒眼底隱隱藏著的光慢慢消失不見,他撚滅隻抽了幾口的香煙,扔進桌子上的煙灰缸裏,眼底的溫度趨近於冰冷的零下。

“劉綺鳳,沈明珠,沈子熙。”

他後背舒適地靠在沙發後背裏,薄唇緩緩吐出三個人的名字,漆黑深邃的眼底深不見底,這一次是比剛才還要可怕的暴風雨。

聽到這三個人的名字,原本無論男人怎麼要求都沒什麼反應的女人驀地抬起頭,睜大眼睛緊盯著對麵不遠的男人。

厲斯寒優雅的坐在沙發上如同帝王一般宣判著,“你隻能選一個,選中誰我就會放過誰,絕對不會找他的麻煩。

但我要提醒你,剩下的兩個,他們的命就落在了我的手裏,要殺要剮,全憑我做主。”

沈璃如遭雷擊,放在腿上的雙手驀地緊握成拳,她睜大眼睛震驚地望著對麵男人那張冷無情的臉,隻覺得連呼吸都是疼的。

她清澈的目光像是要穿透厲斯寒的胸膛,看看他胸膛裏麵的那顆心到底是不是黑的,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他讓她在她的三個親人之間選一個,剩下的兩個就會遭他的毒手,這跟一把刀遞在她手裏問她殺哪個親人有什麼區別?

凶手看似是他,實際上是被遞了一把刀被逼的她!

他又在逼她!

房間裏的暖氣開的很足,她身上蓋的也有被子,可沈璃還是覺得如置冰窟,渾身都冷的發顫,恐懼從心髒處順著血液蔓延到身體的各個角落,眼眶紅的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兔子。

憋在眼眶裏的淚水終究沒忍住順著臉頰淌了下來,有幾滴淌到嘴角進了嘴裏,眼淚明明是鹹的,她嚐到嘴裏竟覺得比黃連還要苦,苦的心都發澀。

沈璃抬起頭,一雙灰蒙蒙的眸子看著眼前的男人,神情淒厲地問道,“厲斯寒,你讓我聽你的話我聽了,你讓我做的事我也不敢不做,對於你的話我不敢有半點的違背,可唯獨這一件,我......我做不到聽你的。”

她顫抖的聲線如秋風中零落的枯葉,每一個字都不透著哀傷悲涼。

這就是她一腔奮勇記在心裏十幾年的男人,如今這般的逼迫她,非要把她逼到了死路才肯罷休嗎?

“為什麼以前都能做到的,現在卻做不到?”看似輕飄飄的一句問話卻一語雙關。

他更深層一點的意思是,為什麼以前能愛我愛到不可自拔,現在卻做不到再愛我?

“他是我弟弟,我能怎麼辦?難道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不救他嗎?”

“你不顧自己的命去救你弟弟,那我呢?你把我當什麼了?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死了,我會......”怎麼辦?

男人咬著牙蹦出來的話倏然戛然而止,狠狠咬了咬牙,雙手緊緊捏起,還好怒火沒有把自己的理智完全燒完。

聽到男人激動的語調,沈璃肩膀顫了顫,雙手捏的更緊,骨節都發白了。

半響後,她垂下眼簾,慘淡地搖搖頭......厲斯寒的身邊從來不缺沈璃一個人,他有江舒雅陪著他,所以你剛才在多想個什麼勁?

男人咬著後槽牙,眼底的猩紅一閃即逝,抬起頭時,那雙赤紅的雙眼恢複了冷靜。

“我數三個數,三個數數完之後我要聽到你的答案,不然他們三個我一起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