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冉敬離去後,幾個士兵開始議論起來。
“我還是第一次見那麼大的將軍。”
“大半年前征兵,現在回家,難不成這人是我們五鳳縣的?”
“可惜頭盔遮的太嚴實了,不然我肯定認得出來,也不知道誰家的小子,運氣這麼好。”
這時拿著酒壺的領頭走了過來,笑罵道“運氣好?你怎麼不去草原上,那都是拿命拚回來的。”
看到頭兒來了,大家頓時就不敢亂說了,但還是有幾個守城士兵盯著冉敬的背影看的出奇,總覺得有一抹眼熟的感覺。
冉敬家世不錯的,阿母是繡娘,阿爹是染匠,家裏還有自己的品牌,隻要有商隊往來,自家的絲綢總是會被搶購一空。
住的府邸絲毫不比楊乾的小多少,地段也不錯就在店鋪的後麵,也就是縣中心商業區的位置。
可冉敬卻絲毫沒有加快速度,反倒在城內閑逛起來,可能是餓了,從懷裏拿出帶著體溫的肉脯,吃了點充饑。
他有自己的顧慮,必須等天色完全黑了之後,才能悄悄的回家,絕對不能讓別人看見,一旦宣傳出去,他的事情,就算公子要保住自己,肯定也會付出不小的代價。
沒多久的時間,太陽就下山了,冬天,晚的比較早。
左右看了下沒人後,冉敬下馬,偷偷牽著馬來到後院,這裏通常沒什麼人,而且後院的鑰匙自己就有。
悄悄打開鎖後,冉敬像做賊那麼走了進去,家大業大,但卻隻有一家三口,其餘的都是繡娘。
以前阿爹參過軍,所以家裏有自己的馬廄,把馬拴好後,冉敬就拖著馬車,一步一步,墊著腳來到房子門口,還沒等他做什麼的時候。
一個繡娘從屋子裏麵走了出來,才剛剛回頭就看到一個穿著甲胄的年輕男人,嚇的她立馬尖叫出來。
冉敬經過血與火的磨礪後,早已經身手不凡,立馬捂住繡娘,緊緊的抓在懷裏。
可憐的繡娘,哪見過這樣的陣仗,嚇的雙目圓瞪,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冉敬輕輕在她耳邊說道“暖暖,這麼快就把我忘啦?”
叫暖暖的繡娘,好似聽到了天籟之音,掙紮著回頭,一臉不可置信道“你,你是小娘?”
冉敬露出了一臉狡黠的表情“對呀,我回來了。”
暖暖立馬朝著屋內跑去,卻被冉敬一把抓住,手指豎在唇間“噓~~~你去休息吧,我要去見阿爹阿母。”
“哦,好吧,不過你走之後,二老的脾氣有點不好,你可做好準備哦。”
“去吧,小丫頭。”
打發走暖暖後,冉敬整理了下衣服,推開房門。
“暖暖,快去把新染好的絲給掛出來,明天就能幹了,唉~~~!”
“唉~~~!”
一聲叮囑一聲歎氣,從內堂裏麵傳來。
冉敬的雙眼瞬間紅了,在戰場上不管受什麼傷,她都沒有吭聲,但這兩聲歎氣卻好似紮在她胸口一般。
愧疚,委屈等等,諸多情緒湧上心頭,他瘋狂的衝了進去。
三人,雙目相對,都齊刷刷的愣住了。
“阿爹,阿母~~~~!”冉敬捂住了嘴,淚水不斷從她臉上滑落。
要是知道阿爹才四十出頭,阿母連四十都不到,此刻他們倆的頭發居然染上了銀霜,阿爹的臉上,布滿了憂愁積攢出來的皺紋。
阿母本來光潔臉蛋上也掛著難以言喻的愁容。
“噗通~~~!”
冉敬摘下頭盔,猛然跪了下去“咚咚咚~~~~!”磕了幾個響頭。
“我回來了.....”
“明月?”
二老們然反應過來,立馬跑過來,三人緊緊的抱在一起,他們隻有一個女兒,如何能不疼愛?
每每想起女兒在匈奴的鐵蹄之下,阿爹就惴惴不安,生怕女兒有什麼閃失,但卻又不能去軍營看望,就怕拆穿了,到時候落的個斬首的下場。
三人大哭一場後,開始坐在案幾上,相互訴說著思念,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冉母開心的同時忍不住暗自垂淚。
“明月,你的意思是,在軍中立了戰功,現在居然位居驍騎遊擊將軍之位,當真不可思議啊。”
阿爹也就是真正的冉敬,一臉惆悵,要知道,他當年的直屬上官都沒有達到這個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