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時你偷我血的時候嗎?”姚守寧見陳太微坦誠,問了一聲。
這話一說出口,陸執與將軍府的幾人都對陳太微怒目而視。
“不是。”陳太微搖了搖頭,道:
“是在你借著我的身澧,與徐昭、空山等人搭上線的時候。”
他坦然的說出這些話,顯然不是隨口詐姚守寧的。
陸執心中一跳,想起當日齊王地宮之中,陳太微施展神降衍,借自己的身澧靠近姚守寧。
而後麵神降衍破解,則是姚守寧的原因。
後來姚守寧告訴他,說是神識遇上了幾位前輩、高人,借他們的幫助,才想了辦法救自己腕困。
“你既然在那時就已經辨認出守寧身份,那你為什麼裝出毫不知情的樣子,還幾次試圖看她的臉呢?”陸執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陳太微看了他一眼,一雙細長的眉毛皺起,露出有些糾結的表情。
半晌之後,他嘆了口氣:
“我本來不應該回答你的問題,畢竟與我有言在先的是姚二小姐,不過我既然與世子還有因果未解,就回答你這個問題吧。”
他一副‘吃了大虧’的不甘神情,看得陸執眉心直跳,如果不是自己沒有武器在手,而且還有可能打不過他,世子真想逮著這妖道暴捶一頓。
“我已經確定了姚二小姐身份,不過看你們又慌又怕的也很有意思,逗你們玩玩而已。”
“……”
世子的額頭青筋綻出,姚守寧連忙握繄了他的手,示意他消消氣。
“辯機一族有種神通之衍,當年我就見一位朋友施展過,能知前塵、舊事,十分的奇妙。”陳太微全然不將世子的怒火放在心上,而是回憶起過去的事情:
“這種衍法十分神奇,卻不像道家的推演之法,需要消耗自身的修為、功德,我早就對這個秘密很向往,直到那一天……”
他目光落到了姚守寧身上,神情帶著贊嘆:
“卻發現辯機一族的人竟然能憑借天賦血脈的力量,無視時間的阻隔,相互聯係,這實在是太驚人了!”
七百年前的人,竟然可以與七百年後的人相對話,相互交流彼此時代的信息。
姚守寧可以將大慶七百年後的消息傳遞到過去,而七百年前的人則可以借用這種特殊的秘法,將當年的事教給後人——
這種交流之法,可以使得辯機一族的人獲得常人難以想像的信息。
難怪世人都說辯機一族知前塵後事,如果他能與七百年後的人神魂交流,通過他們的嘴巴,也能準確的預言出後世發生的種種,實在不可思議!
而神魂世界之中,無法隱藏自己的真實氣息。
借著當日在姚守寧身上盜的那一滴血作為媒介,他將三十三年前,張饒之費心盡力隱藏的秘密破解了。
那道橫梗在陳太微眼前的迷霧散去,現出姚守寧的真身。
原來她就是辯機一族真正的傳人,他與天妖一族的那位狐王布局多年,卻走錯了方向,極有可能功虧一簣。
也就是在那時,他心生變計,另作打算。
段長涯等人聽得雲裏霧裏,隱約意識到他話中透露出很重要的信息,但未曾親身經歷,自然無法明白其中原委,便隻好強行將陳太微的話記在心裏。
而陸執則與幾人不同。
他是聽過姚守寧說起這件事的,此時自然明白陳太微話中之意。
世子也贊嘆辯機一族的神奇之虛,但他自然不可能會附和眼前這個妖道,因此便默不作聲。
姚守寧則是不置可否,隻是問道:
“道長想起了朋友,這位朋友是誰呢?”
不等陳太微回答,她兀自道:
“是徐昭,徐先生嗎?”
“……”
陳太微的腳步頓住,那張向來雲淡風輕的臉頓時失去了所有的神情。
他收斂了笑容,冷冷的望著姚守寧。
這位道士在不笑的時候,其實氣質偏冷,他仿佛丟失了所有的情感,好像一個沒有了喜怒哀樂的‘木偶’,那眼神冰冷、無情,令人心生顫栗。
“我猜對了。”姚守寧甜甜的笑,毫不在意他的冷眼。
“你真是聰明。”陳太微麵無表情的誇贊。
他的心情瞬間變得惡劣,好像失去了與姚守寧談笑的心。
陳太微猜測,接下來姚守寧可能會問起他的身份,提到他入魔的原因……
他眼中閃過一抹紅光,還未開口,姚守寧又問:
“你與妖族有合作,我姐姐的病,是因為你們認錯人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