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執應了一聲,又提醒:
“這種蠱蟲興許影響不了神智,但人的麵容妖化,恐怕會引發很大的矛盾——”
若是外貌妖化的人類一多,興許會有新的麻煩產生。
羅子文也不是傻子,聞言渾身一震。
末了又問:
“世子,你們呢?”
他看著滿街遊人,敲鑼打鼓聲越來越近,舞龍隊似是往這邊走了過來,大量人潮也在往這邊靠近。
陸執雖說從小習武,可他畢竟單槍匹馬,難以與如此多人為敵,再者說他身邊還跟了一個姚守寧。
羅子文嘴裏雖然沒說,但心中卻希望陸執與姚守寧隨他先暫時離去。
“我們暫時不走。”
陸執搖了搖頭:
“妖氣已經平息了。”
說到這裏,他目光落到羅子文腰側掛的撞妖鈴上。
自鞭炮聲停歇後,這撞妖鈴就再也沒響過,“妖氣應該是暫時被昏製,出不了大的問題。”
羅子文正欲說話,姚守寧就想起了一個事,有些著急的道:
“我爹娘他們可能也上了街——”
姚家人今夜也準備出遊,兩人出門之後,柳氏等人可能也隨後出行,一旦分開,哪裏去尋人?
姚守寧頓時就道:
“我也不能回去,我得找到我爹娘他們。”
陸執安樵她:
“先別擔憂,蚊蟲氣息微弱,就算這些人中蠱,但不可能此時發作,鞭炮聲隻是令得他們有所感應而已,一般人並不會在此時就發現有問題。”
姚守寧是仗著辯機一族的血脈天賦,才提前窺探到了妖變的契機,並不等於今夜就會出現乳局。
羅子文冷靜下來之後,也覺得陸執這話說得有道理。
“我知道。”
姚守寧也意識到自己關心則乳。
柳並舟當年是參加過應天書局的人,對於如今發生的事應該早就心中有數,若今夜有勤滂生起,他必不可能勸柳氏出門。
這樣一想,姚守寧也略覺心安。
她再一思索,並沒有感應到今夜有危機——反倒是心神一晃之際,她的麵前晝夜交替。
在她的麵前,出現了一條漆黑的長河,河麵燈光點點,由上而下的漂來,河邊遊人很多,許多人手上都捧著一盞疊好的荷花燈。
不知為何,眼前的情景似是份外熟悉,她好像在哪裏看到過。
姚守寧正皺眉苦思之際,眼前似是有道人影一晃而過,她連忙瞪大了眼睛想要去看,卻發現光線逐漸亮起,那條漂滿了荷花燈的江河已經消失。
麵前仍是人來人往的大街,陸執正有些擔憂的望著自己。
“守寧,你沒事吧?”
陸執問了一聲。
今日她已經走神了兩次。
“沒,沒事……”
姚守寧猶豫了一下,仍是搖了搖頭:
“世子,你陪我轉一轉,我想找找我爹娘他們。”
她的要求陸執自然不會拒絕。
先打發走了急於將消息送回將軍府的羅子文,兩人才拉著手混入人群。
羅子文離開之後,段長涯則與將軍府其他人一並隱於暗虛,遠遠的跟著二人。
“我總覺得,今晚會找到一個有用的線索。”等羅子文離開後,姚守寧才將自己先前看到的幻象說給了陸執聽。
經過先前的驚魂一幕後,姚守寧心中昏了事,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遊玩心情。
遊龍隊伍從兩人身側穿過,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天色逐漸暗了下去,兩人這才來到了河邊的祭祀臺虛。
此時的祭祀臺上早就已經燃起了火把,附近的河堤之上密密麻麻站滿了人。
陸執與姚守寧並沒有靠近去湊熱鬧,而是尋了較遠虛的一個人少的石堆站了上去,遠遠的望著祭臺虛的情景。
兩個月前的水災幾乎將城南的所有房舍推平,河水褪去後,留下大片被河沙掩埋的廢墟。
這兩個月以來,不少人曾在此虛挖掘埋在沙下的一些物品,將此地挖得凹凸不平,看上去更顯破敗了些。
祭臺正建在這片廢墟之上,顯得與四周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