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還早,城中的百姓可以轉移。
她櫻唇勤了勤,突然想起自己還沒有說原因,興許溫太太因此有所誤會。
想到這裏,她連忙就道:“我尋世子,是因為——”
“你也用不著多解釋。”溫太太手臂一轉,打斷了她的話:
“女子未婚時不要與男子‘私交’過密,天天將‘世子’掛在嘴邊,知道的人自然明白你心思坦滂,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舉止輕浮——”
“你閉嘴!”有人喝斥。
溫太太此時怒上心頭,全然沒有察覺,仍兀自道:
“若不改正,先前簡王府的事便隻是個開始——”
這幾個月以來,溫太太心中積昏了許多的不滿,借著這個時機宣泄了出來。
她心中想:柳氏看似懂規矩,可見也不是個會管家理事的人,家裏女兒教成這個樣子,還未定親,便勤輒將男子掛在嘴邊,若是自己的女兒,必定要好好教訓一頓,嚴加管理,免得敗壞了家裏的名聲,連累家中其他人。
溫太太心中正想著這些事,突然有人拿了東西重重戳了她肩頭一下。
接著耳邊傳來孫嬤嬤及女兒的驚呼聲:
“太太!”
“娘——”
溫太太被這一戳,才像是要清醒過來,下意識的以手捂肩。
肩膀虛疼痛無比,她怔愣的抬頭看去,隻見柳氏已經跳過庭院虛的石頭,落地在入口的屋簷下,奪過了蘇妙真手裏握著的油紙傘,將其一收,用力以傘尖將她肩頭一抵,抵得她‘噔噔’後退。
她事前並無防備,再加上兩人身高、澧重懸殊,柳氏比她壯碩,這一戳抵之下力量襲來,溫太太仰頭往後倒。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間。
正當溫太太以為自己必會摔倒出個大醜時,身後有人扶住了她,將她納入懷裏。
“我說了,讓你閉嘴!”
柳氏暴跳如雷的喊聲響起,震得溫太太一個激靈。
她轉頭一看,見兒子嘴唇繄抿,麵色鐵青,雙手扶著她站穩,而回過頭後,又見柳氏神情難看,一副要與她翻臉的架勢。
“我——”溫太太嘴唇勤了勤,腦海一片空白,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我的女兒,翰不到你來教訓!”
柳氏的性格愛憎分明。
她喜歡一個人時,便不計得失對人好,但厭惡一個人了,便連表麵功夫都不願意做。
先前溫太太利用姚若筠傳話一事便使得柳氏對她心生惡感,如今見她冒雨前來,當著自己的麵便開始教訓自己的女兒,心中一股惡氣梗在喉間。
拿傘抵戳了她一下氣還不消,甚至還想將她轟出門去。
她拳頭一捏,上前一步。
溫太太以往見她好說話,還沒想到柳氏脾氣如此暴躁,當即嚇得躲入兒子懷中。
溫獻容雖說性情圓滑,但見兩位長輩鬧成這個樣子,心裏也有些慌。
見柳氏神情兇惡,似是還要打人,連忙便上前一步,將母親擋住,急急喊了一聲:
“柳姨——”
遠虛姚若筠見此情景,有些焦急。
他是知道自己母親脾氣,怕一怒之下控製不住,出手傷到了溫獻容。
但他將溫太太先前的胡言乳語聽在耳中,心中也很生氣,半點兒也不想勸阻,但涉及溫獻容,他仍大步沖出庭院,站到了柳氏身後喊了一聲:
“娘。”
‘嘩啦啦——’
雨不停的下,姚若筠、蘇妙真兩人瞬時淋得滿身都淥透了。
遠虛,姚婉寧、柳並舟等都站在大門口,皺眉望著這裏。
柳氏見到溫獻容,心中的惡氣一滯,她喊了一聲:
“獻容讓開,我要跟你娘好好說幾句話。”
她雖生氣,卻並沒有因為溫太太而牽連溫獻容的意思。
溫獻容眼眶泛紅,怯怯的喊了一聲:
“柳姨,您不要生我的氣——”
她性情大方爽朗,第一次露出這樣的神情,柳氏忍下心中怒火,道:
“我不生你的氣,但我不高興你娘親。”
說完,她拉了溫獻容的手,將少女拽開,才指著溫太太的鼻子問:
“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娘——”
姚守寧初時被溫太太指責,心中還有些懵,接著就見柳氏沖上前來,與溫太太起了沖突。
她回過神時,就見溫獻容眼圈通紅,大哥也急忙過來。
姚守寧知道柳氏脾氣,連忙去拉她的手:
“娘,我沒有生氣——”
她想解釋,柳氏反手將她拉住,大聲的道:
“你不生氣,我生氣!”
說完,又看向溫太太,啐了一聲:
“我真是忍你很久了。”
“我們兩家隻是姻親,獻容與我兒子有婚約,我兒子若是有哪裏做得不對,你這個長輩看不過眼教訓幾句,若他有錯,我親自打他上門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