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姮蕊提醒了一聲。
她沒有去提到蘇妙真,雖說從兒子數次遭遇,她已經知道了這個女孩不對勁兒,但她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蘇妙真的身上,而是警惕控製著這個少女的妖邪。
“我外祖父也有心理準備。”姚守寧想起柳並舟說過,有他在姚家,姚家便無法低調行事的話,應了一聲。
長公主點了點頭,猜到柳並舟蟄伏南昭多年,可見是耐心過人之輩。
此時突然展露本事,想必也不會不防到這一點。
兩人閑話之間,已經進了將軍府內院,穿過了那道長廊,遠遠的看到遠虛的水湖,湖麵架了蜿蜒曲折的橋梁,對岸便是陸執的居所。
姚守寧想起一個事,問道:
“公主認識簡王嗎?”
自前幾日從昏睡中醒來之後,她曾聽到蘇妙真身上的狐妖提起過自己的‘未來’。
在那妖怪口中,說她‘不自量力勾引陸執,最終成為全神都笑柄,而被溫景隨遣棄’。
‘此後更是自食惡果,嫁簡王朱鎮譬為妻’。
想到這裏,姚守寧不由心生好奇。
她自然是不信自己真會‘勾引’陸執失敗而被溫景隨嫌棄,但卻有些疑惑為何那狐妖竟會說自己嫁給了此人。
“……”
“???”長公主的臉上露出迷惑之色,仿佛有些不明白姚守寧為何會突然提起這麼一個人。
朱姮蕊原本是準備問姚守寧昨夜鎮魔司上門之事,但此時聽她發問,仍是先回答她的問題:
“簡王?你為什麼會突然問起他?”
提起此人,她似是都嫌髒嘴,眼中露出毫不掩飾的嫌棄:
“此人就是個老色……鬼。”
她本來想出口成‘髒’,但眼角餘光望向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少女時,仍將語氣一轉,耐心解釋:
“他是我爹當年的堂兄,出自庶妃一脈,早早是被封了王的。”
此人血脈平庸,並沒有覺醒力量,年少時期最出名的就是好色!
大慶朝有律例,王侯之家娶妻妾都有定數,可偏偏簡王府中就是妻妾成群,後宅之中因為女人爭鬥得厲害,鬧出過惡臭之事。
長公主既是厭惡,又是有些幸災樂禍:
“說是當時他寵妾滅妻,被當時的王妃十分剛猛的剪了牛子……”
“……”杜嬤嬤聽到此虛,猛給長公主打眼色,她一時嘴快,急忙改正道:“……命根子,自此不能人道呢!”
“!!!”姚守寧滿臉震驚,被她的話震撼得久久無語。
“……”杜嬤嬤在一旁聽得分明,不由頭皮發麻,忍無可忍,輕輕的提醒了一句:
“公主,二小姐年紀還小呢——”
朱姮蕊的那張大臉隨即罕見的一紅,露出幾分尷尬之色:
“我忘了——”
她與丈夫鎮守西南多年,與兵將打交道多了,聽多了黃腔調子,提起這些事時大大咧咧,倒忘了姚守寧年紀還小,是個沒出閣的小少女。
可是姚守寧卻是並沒有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轉而有些好奇起這位王妃下場:
“那簡王妃最後如何了?”
她好奇心勝過了羞恥心,朱姮蕊本來就隻是怕她尷尬,見她神色坦然,不由也笑著道:
“簡王要殺她,我爹不允許。”
先帝在世的時候,獨愛皇後。
隻是他身為國君,無子便是大忌。
國家得需要有繼承人,他最終屈服於朝臣,沒能守住年少與皇後的承諾,一直深以自己的懦弱為恥,最看不慣簡王這個浪滂胚子。
所以事發之後,他表麵安樵簡王,並廢除簡王妃之位,將她拘於神都之中,令簡王府出錢修了庵堂,使她居住於裏麵。
一來是離簡王遠遠的,害怕將來被簡王所害。
二來離開後宅這種是非之地,過自己的清靜日子。
“我爹封簡王妃嫡子為世子,並下令不得更改簡王世子之位。”先帝原本的打算是,等到簡王百年歸天之後,世子繼承王位,到時大權在握,再將庵堂中的母親接回王府,頤養天年就是。
哪知簡王就是不死!
說到這裏,長公主不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我們朱家可沒有長壽的傳承啊,我爹不到六十便崩,簡王可比他還大了幾歲!”
如今先帝墳外的草都齊人高了,神啟帝都繼位二十八年了,這位簡王已經九十多了,竟然還活得好端端的!
“……說是在封地之中,又收了不少通房。”她一扯嘴角,跟姚守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