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製藝(2 / 2)

紀吳氏笑著問他們在說些什麼,劉敏就拱手道:“……陳家這位公子,製藝實在太好,我看就是明年去參加春闈也是沒有問題的!”

紀吳氏就道:“這是自然,他可是宛平陳家陳三爺的兒子,虎父無犬子。”

劉敏更是驚訝了,他知道陳玄青的姓名還是在時文上看到的,沒想到竟然是陳三爺的兒子……難怪身上穿的是細布直裰,一般的富貴人家都喜歡蜀錦杭綢,卻不知這不顯眼的細布更是舒適貴重。

顧錦朝看了一眼陳玄青,他端起石桌上放的茶杯,低頭飲茶,看也不想看她。

錦朝笑了笑,前世的事從未發生,她對陳玄青也沒有恨意。既然他不想理會自己,那就這般好了,和陳家的人扯上關係實在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何況再過一月皇上駕崩,官場會更加動蕩。

陳玄青卻似乎感覺到了顧錦朝的目光,他卻不自然地縮了縮,將左手納入袖中。

錦朝覺得有些好笑,他這是怕自己吃了他不成!

她倒是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陳玄青的場景。

那時候紀昀剛剛娶親,她來喝喜酒的時候想親自給紀昀道賀,就偷偷避開了眾人想去大舅的書房裏找他。誰知書房裏不是紀昀,而是一個十分陌生的少年。

顧錦朝見他穿著非富即貴,猜想應該是來吃喜酒的賓客。心裏卻有些害怕,不僅自報了家門,還罵他是登徒子,讓他趕緊出去。陳玄青卻動也沒有動,他靜靜坐在圈椅上,手裏握著書卷,淡淡地看她一眼道:“顧家姑娘若覺得在下是登徒子,盡管喊出聲去吧。”

錦朝還記得自己氣得咬了他的左手,都見血了,他卻一聲不吭。她卻感受到少年手心的微熱,聞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茶香。她突然就紅了臉,放開他就匆忙逃出了書房。

那道疤一直都在,所以他才如此不自在吧!

紀吳氏和劉敏說了會兒話,眼看著就晌午了。這是要給劉敏接風洗塵的,自然要辦幾桌的酒席。女眷避到東次間去用膳,錦朝卻因正在服孝,不能參加筵席。

紀吳氏早吩咐了,讓人幫她做了一些素齋。大家陸續的來了,錦朝就避開眾人,準備回棲東泮去。

錦朝帶著青蒲出了花廳,走在青石小徑上。突然想起她小的時候到西跨院玩耍,常沿著這條小徑往竹林的方向走,穿過一小片竹林就有個小湖泊,種滿了荷花,從亭榭上俯身就可以摘到蓮蓬。

……這個時候恐怕已經摘不到蓮蓬了,也不知道那片小湖泊還在不在。

青蒲也說:“……奴婢記得周圍有一株桂花樹,您常在這兒收了桂花,說要回去做桂花糕和桂花蜜給奴婢嚐嚐,但是從來沒動手做過。”她指了指前麵,“在那片女貞後麵……”

錦朝也不急著回棲東泮去,便笑笑說:“那我們去摘一些桂花,回去做了桂花蜜吃。”

早秋的桂花已經陸續開了。

夫人死後,大小姐難得放鬆過。青蒲點頭笑笑:“奴婢可想了許多年了!”

做桂花蜜卻也不難,摘半開的桂花洗淨晾幹,放在琉璃瓶中,一層桂花一層糖霜的鋪上醃製。或者用蜂蜜,味道也是極好的。吃湯圓或者是糕點的時候淋上一勺,味道又香又甜。

主仆二人走到桂花樹下,攤開了錦帕摘桂花,大半個時辰才摘了一小捧。錦朝無奈地笑道:“……嚐個鮮就夠了。”她脖子都仰酸了。

青蒲就說:“您這是身體底子差了些,許是最近太操勞的原因……”陪著她一塊兒回棲東泮去。

那邊陳玄青被劉敏灌了許多酒,清秀的臉都浮起紅暈了。他心裏暗自叫苦,果然如紀昀所說,這人酒量奇大,他用的是一盞青白釉冰裂紋小杯,劉敏用的是紅琉璃的小盅,他卻也喝不過他。

紀家大爺見了難免要為他解圍:“……我看陳七公子好像有些不勝酒力了,不如去外走走醒酒!”讓自己身邊的小廝高常陪他去,陳玄青拱手謝過,跟在小廝後麵出了花廳。

安鬆淮見了就有些坐不住,女眷沒和他們一起進膳,他幾次伸長了脖子想往東次間看,也看不見人。心裏貓爪一樣難受,眼看著陳玄青出去了,他也攛掇紀昀:“你也帶我去轉轉,你要是在這裏待下去,保管你大舅子把你灌個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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