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操持(1 / 2)

徐媽媽傍晚的時候帶著喪書到了大興顧家。

二夫人見了徐媽媽之後,去找了太夫人。

太夫人正在羅漢床上,由婆子服侍著喝一盅天麻老鴨湯。

聽了二夫人的話,她歎了口氣:“當年老四鬧著要娶她,不惜和我們決裂,如今她竟然已經逝了……是誰派了人來請你的?”

當年的紀家財力、聲勢遠不如今日,又是個商賈人家,顧家世代書香門第,怎麼可能同意和紀家的親事。就是如今燕京沒有人敢小覷紀家,他們這些人家也是不屑的。

二夫人恭敬答道:“是朝姐兒,說請我去主持喪事。”

太夫人問:“怎麼會要你去,他們家不是有個太常寺少卿的嫡女做的姨娘嗎?”

二夫人想了想才道:“兒媳估計,紀氏的死就和這姨娘有關,恐怕是不能起頭了……”

太夫人沉思了許久,才說:“我不便前往,你去也好。去和老五、老五媳婦也說一聲,讓他們也去吊唁……都這麼多年恩怨了,再怎麼也要化解的。”

二夫人應是,去了五夫人的院子。五夫人聽了之後,想了想,去書房裏找顧五爺。

葉限正在顧五爺的書房裏看他雕核桃,一把半尖小刀,顧五爺使得靈活自如。

葉限坐在書案上看了許久,突然說:“姐夫,你這刀這樣不好使。”

顧五爺雕核桃那是一絕,雕的什麼蘇東坡泛舟,連舟上‘山高月小,水落石出’的對聯都清清楚楚,這把刀也是最得他喜愛的。因而挑了眉說:“這樣不好使,你想怎麼改?”

葉限伸出兩根素白的手指,比了一段長:“刀身做一個這樣的弧,更好用力。其實用來殺人是最好的,刀尖再長些,入骨了收不住勢,能把人削成兩半。”

顧五爺聽得汗毛直立:“你哪兒知道的?”

葉限答說:“原先教習我的師父有個喜歡兵械的,現在在四川做千戶。”

顧五爺知道葉限有一些手下,這些人莫名神神叨叨的。

例如跟著葉限的某個侍衛,腰上常掛著一把奇怪的弩,他有一次想拿來看看,那人粗嘎地笑著對他說:“五爺可別動,您不會使,小心它把您穿成篩子。”

顧五爺聽了難免腹誹,你天天都帶著,怎麼沒見它把你穿成篩子?

後來他有一次看到葉限把那玩意兒拆開,裏麵並排放著無數根四寸來長,寒光凜冽的鋼針。葉限在修整它,射穿了他正堂前麵一株碗口粗的榆樹……他就再也不碰葉限或者他屬下的東西了。

葉限對這種事好像特別有天賦。不過這也是,他做什麼都異常的聰明,簡直聰明得讓人生畏。

顧五爺正不知道該說什麼,就看到自己夫人帶著丫頭過來,忙擦了擦額上的汗迎過去,說:“小心身子!”

顧五爺的長子顧錦賢如今已十五了,這些年五夫人的肚子都沒有動靜,他心裏也急。直到前兩月五夫人又被診出喜脈,顧家上下都十分驚喜。顧家家大業大,卻子嗣單薄,能添一兩個孫輩自然好。

葉限卻不以為然,姐姐如今都三十有餘了,又向來底子薄,哪裏還適合生育。

他望著姐姐肚子裏還未出生的小外甥也皺著眉,十分不喜的樣子。

葉氏並不介意,葉限就是這個性子。原先他還不喜歡顧錦賢呢!

葉氏不管葉限,拉了顧五爺的手,跟他說:“……今兒個傍晚適安顧家那邊有人來說,四嫂過世了。母親聽了吩咐讓我們都去吊唁一番,除了官務繁忙的二哥,別的都要去。咱們和賢哥兒說一聲,也帶他去。四哥家操辦喪事總要個侄子後輩在……”

顧五爺臉色凝重:“都病了大半年,上次二嫂回來不是還說好好的,病情沒有反複嗎。怎麼突然就去了……”

五夫人小聲地道:“……似乎是自縊的,整個顧家都驚住了。”

兩夫妻說著話,卻聽到葉限的聲音:“顧錦朝的母親……死了?”

葉氏發現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就拍了拍他的頭:“什麼顧錦朝……你也不知道避諱,竟然直呼人家閨閣小姐的名字,你要叫一聲侄女的!”

葉限撇了撇嘴:“這有什麼的,她還不叫我表舅呢。”

葉氏轉過頭懶得理會他。又和丈夫商量著趕往適安縣的事,派幾輛馬車才夠,都有誰要去。

葉限聽了在旁說:“我也要去,幫我排個座。”

五夫人實在是惱他了:“你去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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