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隨心猶豫了起來。
她隱約覺得，那份記憶，得回來了，也未必是好事。
畢竟涉及到自己神魂俱滅的慘痛經曆，如果真想起來，她還能這麼淡定地選擇原諒鳳禦焱麼？
她不敢肯定。
因為現在她看這件事，就是旁觀者角度，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而且她還愛鳳禦焱，自然是有所偏頗的。
但換了一份記憶，未必就能做到這般雲淡風輕了。
“你不想恢複記憶嗎？”潺淵問，“還是說，你害怕尋回記憶之後，你就會發現自己愛錯了人？你會和鳳禦焱從此決裂？”
鳳禦焱對潺淵的多嘴更覺可惡，隨手一揮，將他直接晃暈。
“聒噪！”
鳳禦焱斥責了一句。
葉隨心卻呆滯了片刻。
腦子裏盤旋著潺淵的話。
“心兒，你不必聽他胡說八道。”鳳禦焱輕撫葉隨心的臉，“你要相信我。”
葉隨心點頭道：“我自然相信你的。”
鳳禦焱鬆了一口氣，然後道：“關於過去的事，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把我知道的告訴你，雖然我不敢確定，我現在記得的一切，都千真萬確，但至少，我不對你撒謊。”
葉隨心輕輕歎息，道：“其實……你讓我問，我卻不知道該問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想知道什麼。”
鳳禦焱道：“那就先從你我相識開始說起吧。”
葉隨心蹙眉，忽然道：“算了，我不想知道。”
鳳禦焱意外地看著她，問：“為什麼？”
“我現在隻覺得我是葉隨心，並不覺得我和那位魔主阿茶有什麼關係，她與我而言就是另外一個人。我要聽你和另外一個女人的相識相戀嗎？我怕我會氣到一掌拍死你！”
葉隨心自問沒那麼大度。
哪怕他口中的那個人，也是她。
但心裏總是別扭的。
她沒有把鳳禦焱當成什麼白帝，或者她更熟悉的稱謂“萬聖至尊”。
他就是他，她的夫君， 她現在的愛人。
鳳禦焱似乎理解了葉隨心的心思，將她擁入懷中，道：“你若是不想知道，我便什麼都不說，等你想知道了，我全都告訴你。但有一點，我必須要說明，我愛你，愛你這個人，在我去無妄海之前，就愛著你，是你，無關過往。”
葉隨心這才露出了欣欣然的笑。
“你要是把我當成另外一個人去愛，我真的會生氣。”
“感覺自己好像是某個人的替身，哪怕那個人，或許就是我自己。”
“但我沒有她的記憶，甚至和她不是同一個娘生的，我是一個嶄新的， 有血有肉有記憶的人啊。”
“或許我因為她而存在，但我絕不屬於她。”
葉隨心執拗地道。
鳳禦焱點頭：“你就是你，是葉隨心。”
“你真的這樣想嘛？”葉隨心問，“在你擁有了白帝的記憶之後，你也這樣想嘛？你不會看到我，像看到了曾經的阿茶嗎？”
鳳禦焱沉吟了片刻，道：“說實話，偶爾會有點迷惑，因為你們畢竟是同一個靈魂。你身上有很多地方，都很像她。”
“但現在沒有絲毫迷惑，因為我慢慢就知道，你是你，哪怕靈魂一樣，很多習慣，性格，做事的風格，都不一樣了。”
“人是會隨著環境改變的，你沒有經曆她的經曆，她也不曾有你的一切，怎麼可能完全一樣呢？”
葉隨心問：“那她……是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