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他走近到了她的跟前。
她的手指了指病房中的獨立洗手間,表示自己想要上廁所。
下一刻,他已經彎腰打橫抱起了她,把她小心翼翼的抱進著洗手間,把她放下的時候,甚至還幫她脫著褲子。
關燦燦臉龐微紅,雖然這種事情,他之前也做過,雖然她的身體,他已經看過無數次了,可是……
她想說,她可以自己脫的,可是此刻在洗手間裏,她的手上沒有筆和紙,根本沒辦法說明白。
而且比起普通的啞巴,她甚至連手語都不會。原來不會說話,就是這樣的感覺嗬……關燦燦想著。
他瞥著她臉上的那絲緋紅,柔聲道,“不用不好意思,你現在手還不方便。等你手都恢複自如了,再讓你自己來,好麼?更何況,就當我是想要這麼伺候你吧。”
她睫毛顫了顫,他低下頭,輕輕地吻著她的眼簾,“很想就這樣一直伺候著你,你去哪兒,都我抱著,你要做什麼,都我來幫你做。”或許隻有這樣,他才會安心。
這場車禍,也讓他恐懼著,當危險來臨的時候,她竟然是如斯的脆弱,脆弱到隨時可能會沒了性命。
每天晚上,當他看著她的睡顏,都在後悔著,後悔著沒有多派人去保護她的安危,後悔著讓她去學了開車,更後悔著……他第一時間所救出的人,竟然不是她!
關燦燦咬了咬唇,張著口,但是最終,卻還是什麼聲音都沒能從她的口中吐出來。
當她上完了廁所後,他又重新幫她拉上了褲子,小心地把她抱回到了床上。
她打了個哈欠,又有些累了,自從車禍後,她總是很容易疲憊。
他輕柔地撫摸著她的秀發,“如果困了的話,就睡吧,我會陪著你的。”
她困了,還可以睡,那麼他困了呢?又該怎麼辦呢?
眼皮變得越來越沉重,關燦燦慢慢地合上了眼睛,而司見禦,還在輕柔地撫摸著她的秀發,不知道過了多久,才低低地道,“燦燦,你這傷不會白受的,誰讓你受的傷,我一定會幫你加倍討回來的。傷害你的,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的。所以,你隻要安心的,好好的養傷就可以了。”
車禍的幕後凶手,不需要穆昂去查,他會去查個清楚,但凡是和她有關的事情,不需要其他人來插手。
————
關燦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床頭,一盞微弱的燈亮著,窗外的月光,透過著窗簾,微微的照亮著房間的一側。
司見禦此刻並沒有坐在她的床頭位置,而是躺在房間一側的沙發上。
關燦燦慢慢地挪下了床,輕輕地,慢慢地朝著沙發走了過去。
一步,兩步……
原本對她來說,隻是幾步就能走到的距離,現在走起來,卻是那麼地吃力,那麼地遙遠。
就好像這幾步的距離,要走盡一生一世似的。
他的身上隻是隨便的蓋了件衣服,半側著身子躺著,雙眼閉著,似乎是睡著了。而在沙發一邊的矮櫃上,則擺放著一瓶安定片。
那是……安眠藥!
她還記得,在很早以前,她曾親眼見過他吃這個藥。他曾告訴過她,他有多難入睡,需要不斷地靠藥物來控製睡眠,卻收效甚微。
而現在呢……她發不出可以讓他入睡的聲音了,他又重新要靠藥物了嗎?
關燦燦吃力地彎著腰,看著司見禦,在月光和微弱的燈光下,他眼底的青黑,是那麼地明顯,代表著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沒有好好的睡過。
她的手指,情不自禁地要伸向他的眼睛處,卻在這刹那間,他的眼睛睜開了,那雙豔麗的眸子,就這樣定定地凝視著她。
一瞬間,仿佛時間都在靜止著。
她的手指猛然一動,想要縮回。
他卻飛快地抓住了她的手,隨後又像是怕弄痛到她的傷口,趕緊放鬆了力道,但是卻並沒有鬆開她的手。
就好像是深怕她會逃走似的。
“怎麼醒來了不喊我……”他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沉默。因為他們都知道,現在的她,根本就不可能喊他!
“那以後晚上,我都坐在你床頭邊,這樣你醒了,我隨時都能發現。”他再度開口道。
她搖搖頭。
“不喜歡那樣嗎?”他猜測著她的意思。
是的,她不喜歡。她抬起另一隻沒有被他抓住的手,指了指放在矮櫃上的安定片,然後再用手指在他的胳膊上寫著:睡得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