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不能談戀愛
文/幾玉
蔣星在一個月裏夢到張雪齊三次。
可她白天根本沒有想過他。
「總是頻繁地夢到一個人,說明他也在想你。」
某度的情感答案永遠像在自我催眠。
最好別想起她。
半年前問他借的五千塊還沒還呢。
“一定是狗賊最近回來,總能聽到他的名字。”
蔣星暗自嘀咕,扯過空調被蓋住頭,翻身見周公。
然而。
張雪齊第四次出現在她的夢裏。
不過這一次,不是什麼好夢。
她夢到他出車禍,人沒了。
蔣星陡然睜眼,意識回攏間,感覺脖頸後背裹著密密一層汗。
她直躺著不動,手在身側探著空調遙控器。
拿起一看,黑的。
但凡和張雪齊扯上點關係,不順的時候就會越來越多。
這是和他穿褲衩時就牽手的“情誼”。
甩都甩不掉。
蔣星鬱悶地抓亂頭發,翻箱倒櫃搜出一把路邊掃碼贈送的扇子,躺回床上手動致涼。
太熱。
根本睡不著。
但剛才那個夢咋這麼精彩?
她扔掉扇子,打開手機通話記錄,直接點第一個。
嘟——
響到第四聲,一道幹淨清冽的男聲自線路那頭傳來。
蔣星閉著眼睛用口型學他——
“幹嘛?”
翻起白眼,果然是這倆字。
“狗賊,我剛才做夢,夢到你出車禍了,嗚嗚嗚……”
“你在說什麼?”他的話語夾在嘈雜的背景音裏,“我這裏很吵。”
蔣星抬高音量:“夢到你出車禍,死——”
嘟。
這回是掛斷聲。
很好。張雪齊。
蔣星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屏幕點頭,繼續撥打首位號碼。
同樣第四聲後,他不耐接起:“又幹嘛?”
“你在哪裏呀?”蔣星軟著嗓子問。
他不留情麵:“蠢蛋,好好說話。”
“哦,你在哪兒呢?”
“外麵。”
“在幹嘛?”
“吃飯。”
“和誰啊?”
“覃力他們幾個。”
高中同學,她認識。
“你能讓他們接電話不?”
“不能。”
“求你。”
張雪齊沉默。
“求求你啦!”這招百試不厭。
半晌,蔣星聽見他深吸一口氣。
被逼同意的訊號。
略施小計,張狗俯首稱臣。
幾秒後,一個懶痞的聲音響起。
“喂?”
“喂,覃力嗎?我是蔣星啊。”她再問一遍方才的問題,確認他們真在吃飯後,才交代,“你們要好好照顧狗……呸,張雪齊哦,不要讓他一個人過馬路。”
覃力說:“幹啥?你倆鬧啥呢?神神叨叨的,我要不要牽著他的手過馬路啊?”
蔣星嚴肅地重複一次她的夢境。
“總之我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她說。
靜默無言。
忽然,爆發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笑聲。
持續十秒。
張雪齊無奈的聲音重又出現:“你大白天睡懵了?沒事我掛了。”
蔣星委屈巴巴:“可我擔心你呀。”
“擔心你的榆木腦吧。”他略帶嫌棄,“你不知道夢和現實相反?”
“我隻知道我不想失去你。”
蔣星摸搓著手臂。
雞皮疙瘩,我一定會讓你起得有價值的。
張雪齊靜默一霎:“想吃什麼,要買什麼,直、接、發、過、來。”
終於妥協,還有那麼點咬牙切齒。
沒等她開口,他快速強調:“隻有十分鍾,你仔細想好一次性發來,不要隔幾分鍾加一個,過期不候!”
嘟。
這回是蔣星急忙掛斷電話。
十分鍾,爭分奪秒啊!
***
張雪齊的微信發來時,小區已經恢複來電。
蔣星大汗淋漓,衝了個澡,渾身舒爽,悠哉著準備等飯上門。
微信——
張雪齊:我回來了,你自己過來拿。
蔣星:啊?可我沒穿衣服呀。
他發了一個“爺給你來一錘”的表情包。
張雪齊:你在家連衣服也不穿?
蔣星:剛才停電嘛,太熱了。
張雪齊:現在來電了。
蔣星:可還是好熱。
她扔來表情包:撒老師癱在座椅上吸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