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想的中行寅倒不是盼著智瑤出事,純粹就是作為一名地方官員,並且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標,渴望形成的事態發展而已。
曆朝曆代有那種想法的人簡直不要太多,典型的隻顧自己。
趙氏代國這一邊。
季節到了春季中旬,天上不是在下雨,其實像是天漏了一般在澆水!
趙毋恤站在帳簾邊沿感受著風出來的一股股涼意,心其實也基本涼透了。
不久前,義渠那邊明確拒絕了趙氏代國的結盟提議,並且還殺了趙氏代國的正使,拒絕結盟的消息是和正使的腦袋一起被送回來。
義渠拒絕與趙氏代國結盟的理由很直接,罵趙毋恤是一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那麼罵好像也沒有什麼錯?
曾經的好多勢力跟趙毋恤結盟,要麼是那些勢力變成馬前卒,不然就是後麵被吞並或侵略。
有那麼多的例子,誰還敢相信趙毋恤呢?
可是趙毋恤覺得自己很委屈,與誰結盟期間雖然搞了不少小動作,展開拚殺是在解除盟約之後,以事態的進程來說並不能算是趙氏代國攻擊盟友。
異族的行事風格比諸夏那邊更加簡單粗暴,根本不管什麼流程或進程,隻看事情發生的結果,導致的是趙毋恤或許在原版曆史上能將陰險狡詐玩得很溜,輪到這個曆史版本一下子在義渠這邊破功了。
「原國並無大軍向北之意,雨季集結大軍是否……」趙獲坐在帳篷內的火爐邊上。
目前的趙氏代國隻有很少量的開戰農耕,主要是以放牧為主。這種生活習性注定需要分散棲息,長久聚在一塊很容易把某塊區域的草皮啃禿了。
趙毋恤得知智瑤進入秦地巡視,在第一時間向各個牧場派去使者,要求當地的部落立刻集結士兵前來彙集。
十萬名士兵?起碼有近二十萬非戰鬥人員跟著,某個區域突然人口猛增,以他們的生活習性少不得帶來更多的馬、牛、羊,直接讓陰山腳下變得無比擁擠。
以區域算的話,趙氏代國現在不止占據著九曲之地,還將被稱為漠南的區域控製在手。
他們的放牧範圍其實就是匈奴最精華的地帶,而匈奴用這一片精華地帶足足養育了近三十萬的騎兵!
趙獲的那一句話讓趙毋恤深深皺起眉頭,心裏不悅的同時,開口自嘲道:「奉上我之頭顱,趙氏便可重歸鼎盛。」
因為趙伯魯的回歸,再加上智瑤的善待,趙氏確實又變成了中原的大家族之一。
原國的往後是芬嬴,再加上智開身上有一半趙氏的血脈,注定遠離中原的趙氏會在情感上更加複雜一些。
趙氏代國這邊並不是全部的人都鐵了心要跟原國過不去,回歸中原的呼聲其實很大,隻是想回歸中原的那一批人出發點不一致,無法彙流成為統一意見再發出會威力罷了。
現在趙毋恤還能依靠帶著趙氏外出創造新輝煌的名望趁著,一旦趙氏代國與原國再次交鋒並慘敗,回歸的風潮勢必會狂卷,原國那邊插一腳將直接讓趙氏再次分裂。
趙獲當然能聽出趙毋恤在自嘲,一點沒有客氣,笑嗬嗬地說道:「伯魯乃是原國九卿,未來三公可期。」
智開身上有一半趙氏的血脈,輪到他執掌原國,還真的很可能讓趙伯魯成為三
公之一。這不取決於趙伯魯的能力,純粹就是血脈的關聯擺在那裏,能夠增加智開和藹可親的屬性。
趙獲又說道:「你若一死,即便趙氏不合一,願意讓出河套,原國恐怕亦無趕盡殺絕之意。」
話很難聽,卻是讓趙毋恤笑了。
長久以來看似智瑤與趙毋恤沒有互動,其實雙方在大體戰略上的互動很大,包括趙氏從代國離開,原軍沒有尾隨進剿,以及明知道趙氏代國棲息在九曲之地,原軍隻是進行在附近例行巡邏,從未發兵超過五萬進犯。
趙毋恤伸手出去接雨,嘲弄一般地說道:「智瑤一再逼我遠遁,視我為向外開拓馬前卒,我豈能輕易使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