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智瑤的安排能看出一點,分明就是一種以老帶新的方式。
原國雖然是一個新生的國家,不少中高層的年齡卻是大了一些,針對新一輩的培養要趁早,免得老人一個個退出曆史舞台,弄出了青黃不接的狀況。
本來智氏的情況會更好一些,比如有著不少孔子門徒。
奈何期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僅有三成左右的孔子門徒選擇留在原國,其餘都收拾細軟離開了。
離開的人之中包括子路、子貢、子遊、子夏,他們不是回到故鄉繼續做學問,便是選擇投效其他諸侯。
僅是子路和子貢的離開就顯得比較可惜,要不然智瑤還是很希望子路繼續在軍隊發光發熱,子貢能夠在內政上有所發揮,哪怕是子遊或子夏也能為原國的藝術做到貢獻。
很早之前,晉國就開始走軍果主義路線,一切奔著為軍事做貢獻的出發點,哪可能會有什麼文化氛圍呢?
所以,春秋戰國時期第一個文化荒漠不是秦國,其實是晉國。
隻是說起來,晉國從來沒有壓製商業發展來著。這一點有別於秦國。
非常值得智瑤欣慰的是宰予留了下來。
不受到孔子待見的宰予,著實不是什麼眾門徒之恥,純粹是以前的魯國和孔子沒有給宰予發揮才能的舞台罷了。
極其能言善道的宰予在原國受到重用,不止活躍在各個邦交的舞台,並且還擔負起了原國思想建設的重任。
智瑤想要改朝換代,僅僅是憑借武力強橫造就的也隻是一時勉強的宇內混一,思想的傳播這一條路線必然是要建設起來的!
當前,宰予帶著自己的屬僚活躍於原國各地,他們在當地官員的配合下宣講戰亂帶來的苦楚,向原國人述說他們有結束戰亂的使命。
對於使命這一點,晉地的人早早就被教導過,他們基本上早有結束戰亂的使命感。
宰予等人的任務比較細,他們需要在原國人本有的使命感中加入一些新的東西,也就是智瑤鼓搗出來的“天命論”。
說得直白一些,原國人有義務帶上同文同種的所有人過上幸福生活,再將諸夏的文明之光照耀到那些蠻荒之地。
宰予等人的舞台不止在原國內部,他們還需要前往列國,闡述戰亂對人們帶來的痛苦,傳播無論原國人、鄭國人、楚國人、越國人等等,大家是同文同種的既定事實。
怎麼說呢?智瑤有點像是在創造一個“民族”的樣子。
而創造“民族”這種事情,曆史上成功的例子並不多,嬴姓趙氏沒有成功,反倒是西漢的小豬大帝辦成,後來隋帝國的開國之君加強了“漢”這一個民族的存在事實,到了明帝國又重塑了一次。
以上那些都是從思想上的認同感入手,並不是單純使用武力去捏出一個“民族”來。
使用武力的手段,成就最大也就是創造出一個強橫一時的帝國,曇花一現之後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原本生活在同一個國家的人後來互相之間仇恨比誰都強。
同文同種再思想上存在認同感,哪怕國家滅亡了之後,他們依舊會認可同一個民族的事實。
這一套玩法,諸夏這邊西漢就在玩,似乎是到了十八世紀的階段,歐羅巴那邊的德意誌人才搞明白?俾斯麥光是用這一套遊戲規則,沒怎麼費力就讓容克老爺們成為了德意誌的主人。
反麵教材的在南歐,鐵大帝表示不服。
智瑤要做的事情是雙腳走路!
那是因為有秦帝國的前車之鑒,使得智瑤萬般清楚光是武力強橫也隻能造就一時,唯有補上互相之間的認同感才算是雙腿走路。
看看雙腿走路之後的諸夏是什麼樣模樣就知道了,東亞這邊時常能夠出現一個強無敵的王朝,出現大起大落也能將文化傳承不絕地傳續下去。
偽裝成為一個國家的文明,是不是?
智瑤覺得可以提前從自己做起。
當然了,一切隻是剛剛開始,起先肯定要麵臨相當多的困難與坎坷。
智瑤知道沒有武力作為保障,有再大的理想都是空中樓閣這一點。
在今天,原軍又是因為兵力處在劣勢的被動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