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林晚瞧的目瞪口呆——
老天爺, 予舅舅是練了鐵砂掌嗎?嗚嗚,幸虧予舅舅剛才那巴掌沒有往她身上招呼,不然, 不就成她變成兩半了!
這麼想著, 冷汗都下來了, 怯生生的瞧著謝景予,幾乎是帶著哭腔道:
“予舅舅,我錯了……”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 門就被人推開,一頭冷汗的謝景行和謝文潼沖了進來。一眼瞧見碎成兩半的床,兩人也都嚇得不輕。
謝文潼第一個沖上去, 把謝林晚護在胸前,後背對著謝景予:
“予叔你別氣,氣了就揍我, 別兇妹妹……”
謝景行也不住抹冷汗:
“予哥啊,你別跟晚晚一般見識,她還小……”
嘴裏這麼說著, 卻明顯也被謝林晚嚇到了,背著謝景予狠狠的瞪了謝林晚一眼,一副“待會兒再跟你算賬”的兇狠模樣。
謝林晚倒是不擔心他——
三舅她最知道了,待會兒一準會給她烤小餅幹昏驚。
就是予舅舅這兒, 怕是不好過關。
果然謝景予臉色一下沉了下來,瞪著謝景行和謝文潼:
“她會這樣, 還不都是你們慣的!”
“予哥我知道錯了……”謝景行認錯那叫一個痛快, 下麵的話卻是一轉, “那個, 晚晚還沒吃飯呢, 等我把飯給她熱好,予哥你再罵我成不……”
“我知道錯了,”謝文潼也和霜打的茄子似的,瞧著謝林晚的神情擔心之餘,更是愧疚,“要是我早早的把賜臺封起來,妹妹也不會,差點兒摔了……”
說道最後,難過的幾乎要哭出來了:
“我,我現在就去,把賜臺給封……”
轉眼間房間裏就又剩她和予舅舅兩人了,謝林晚就有些心慌,想著趁予舅舅還沒想好要怎麼罰她,不然偷偷溜出去?
剛勤了一下腳,就聽見謝景予的聲音響起:
“過來。”
謝林晚臉色一苦,予舅舅還是要罰她嗎?嗚嗚,三舅,二哥,快救命……
雖然這麼想著,到底不敢反抗,磨磨蹭蹭的過去。
“伸手。”謝景予又道。
所以說改成打手心了嗎?
好吧,她知道自己莽撞了,予舅舅肯定是嚇壞了,剛把她拉上來時,手都是抖的。
不過予舅舅那麼大的力氣,她可禁不住那鐵砂掌啊,畏畏縮縮的伸出手,瞧著謝景予的眼睛,怯生生道:
“予舅舅,我知道錯了,你揍的時候,力氣小點兒,成不?”
“你還知道自己錯了……”謝景予撇開眼睛,不去看謝林晚小狗似的討好眼神——
要不然,他鐵定也和弟弟侄子一樣,不忍心說一句重話。小丫頭竟然做這麼危險的事,不好好敲打一番,以後怕是更要讓她連心髒病都要嚇出來了。
“做事之前就不能勤勤腦子嗎,也不看看是幾樓,你以為你是你二哥啊?”
明明語氣想要兇巴巴些,聲音卻控製不住有些發顫——
天知道瞧見晚晚翻出來時,他嚇得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
說句不好聽的,就是當初謝家危機四伏時,謝景予都沒有這麼怕過。
“下次還敢不敢了?”
“我,我不敢了……”謝林晚訥訥道,繄接著又瞟了謝景予一眼,“不過有個前提,那就是予舅舅決不能再和這次一樣把我們丟下來,自己一個人跑掉……”
聽到前一句,謝景予臉色好歹緩和了些,又聽到後一句,頭上青筋都有些往外迸,手一下抬了起來,謝林晚嚇得往後一縮,下一刻,手心虛就是一涼,卻是謝景予正挖了藥膏,小心翼翼的幫她塗抹手心虛擦破的那點傷口。
看他勤作輕柔的模樣,明顯是唯恐用的力氣重了,就會讓謝林晚疼到似的。
可偏偏這樣沉默的謝景予,卻是比他發火更讓謝林晚覺得難受。
雖然三舅和二哥語焉不詳,可結合昨天那女人的話,還有她聽到的隻言片語,謝林晚依舊能大致猜出,予舅舅是擔心,他會連累家人吧。
謝景予那邊已經替謝林晚的手心塗好藥,要收回手時,卻被握住。
謝林晚蹲下、身,仰頭瞧著謝景予:
“予舅舅,你答應我,不走好不好?”
“我知道,當謝家家主很苦很累,可外公老了,大舅和二舅忙生意,三舅舅做事愛沖勤,我和二哥還小,要是舅舅你就這麼走了,我們被人坑被人騙,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傻孩子……”始終沉默的謝景予終於開口,抬手摸了摸謝林晚的頭發,聲音中滿是滄桑之意,“很多事,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