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榕榕回到家的時候,路楠已經在客廳裏呆坐。她邊換鞋邊說:“你新認識的這個朋友挺有意思,人熱情得很,事情處理完了還說請吃夜宵。他不會是喜歡我吧?”
換作平常,路楠一定會損她幾句。但今夜路楠十分安靜,自顧自地發呆。沈榕榕坐到她身邊,忽然捧著路楠的臉:“你嘴巴怎麼了?”
路楠:“……”
沈榕榕:“梁曉昌親就親了,怎麼還咬人啊?狗嗎?”
路楠遲疑:“不……不是梁曉昌。”
沈榕榕一愣,隨即興奮:“好啊,你跟梁曉昌分手了?”
路楠:“還沒有。”
說實話,要不是沈榕榕突然說出梁曉昌名字,路楠今夜根本就沒想起過他。
“那是誰?”沈榕榕想了想,“我聯係你的時候,你說你跟宋滄高宴在派出所……宋滄?”她的語氣像驚訝,更像驚喜。
路楠:“你高興什麼呀?”
沈榕榕:“野啊,姐妹。怎麼整這麼激烈?說說,快跟我說說。”
路楠:“你想聽這個,還是想聽許思文案子的進展?”
沈榕榕蜷在沙發上抱著她胳膊:“都聽嘛!我有兩個耳朵。”
……
一晃一周過去,路楠沒再來過故我堂。高宴帶著新消息來找宋滄的時候,他正在整理一批新收回來的舊書。書的品相不錯,宋滄拿出工具準備修補,高宴一進門就左右亂看:“路楠呢?怎麼不在?”
宋滄停手了:“你到我店裏找她幹嘛?”
高宴:“我查到那兩個孩子的信息了。”
梁栩,章棋,都是高三。梁栩和許思文同校,章棋則是附中的考生。
“附中?”宋滄皺眉,“那個附中?”
“那個附中。章棋還是今年清北班的尖子生,二月底的摸底考,他全省排名第6。許思文的朋友挺厲害。”
宋滄對這兩個名字都毫無印象,尤其是章棋。他知道宋渝和許常風一直希望女兒的成績能出色點兒,但他倆也從沒提起過女兒身邊有章棋這麼個厲害人物。
他把梁栩和章棋的名字和照片發給路楠,略過中學不提:【高宴查到學生名字了。】
高宴把故我堂逛了一圈,該吃的吃完該喝的喝完,回到宋滄麵前,發現他正盯著手機。手機上是短信界麵,宋滄給路楠發了不少信息,都是貓們打架、曬太陽的照片和視頻,最近一條則是兩個學生的名字。但路楠沒有回複。
“……你幹什麼呢?”高宴奇道,“跟人鬧矛盾了?”
宋滄正戴著口罩和手套,仔細清理舊書封麵上的汙漬。他頭也不抬:“我吻了她。”
高宴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為什麼?”
宋滄:“……不知道。”
高宴:“你宋滄還會做自己不知道的事?”
宋滄涼涼瞥他,高宴笑得開心。他完全不怕宋滄的威脅眼神:“你完了。人一旦做出自己不理解的事情,就是失控了。”
宋滄隻當他在放屁。他怎麼會失控?尤其麵對路楠這樣的人。她是有點兒不好拿捏,性格古怪,難以控製。但還不至於讓我失去分寸,宋滄心想,絕對不至於。
高宴:“而且你一貫都愛裝紳士,又在乎自己形象,絕對不會做讓自己評價下降的事兒。說好聽了,是尊重他人、理解他人,說不好聽的,你是時時刻刻都在經營自己形象,又心機又複雜。宋十八,你也會強吻別人啊?”他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