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婚內強/奸也是犯法。”
“就跟你知法犯法一樣嗎?”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我什麼也不知道,還是你希望我知道什麼?”
牧九歌閉了下眼睛,睜眼望著花無意的手,低聲快速說道:“我被氣瘋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當時就想不能讓對方取消我的參賽資格,我需要掌握住對方一個把柄,而……那個女人看起來很尖銳、很苛刻,但明顯色厲內荏,這種女人表麵看起來很厲害,其實隻要你徹底壓製住她的氣勢,讓她感到害怕,她就會徹底軟掉,甚至連反抗都不敢。”
“你很了解這種女性?”
九歌輕輕點頭,“我生理上的那個父親現在的妻子就是這種人,她以前欺負我奶奶和我媽,我……當著她的麵殺了她的狗,然後把那個狗仗人勢、一看見我就汪汪叫的畜生的腦袋用斧子剁下來,砸到了她身上。從此以後她就特別怕我,看到我都會躲著走。”
花無意摸了下自己的額頭,他好像娶了一個了不得的老婆?這就是沒了解就結婚的……驚嚇or驚喜?
九歌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擔架病床的皮質邊緣,勉強笑了一下,道:“嚇到了吧?其實我挺可怕的哈?我說過那個離婚的建議還在有效期,你隻要忍耐一年……”
有什麼微冰涼、柔軟的東西在她額頭上輕輕貼了一下。
九歌抬起臉,驚訝地看向花無意。
從花無意的眼睛、臉上,她沒有看到任何一絲與恐怖、害怕、厭惡等負麵情緒有關的表情。這個人竟然接受了這樣的她?
其實她在說出上麵那番話時她就後悔了,她這時才發現,她竟然一點都不願意花無意討厭她。
花無意又低頭親了她額頭一下。
“我現在好想和你做/愛怎麼辦?”男人認真地道。
“……”九歌咽了口口水,呆呆地回了一句:“我受傷了。”
“那好吧,等你傷好我們再做。”花無意很不滿地看了眼傷口,又很不滿地看了眼牧九歌。
“你不相信我。”
“嗯?”
“如果你相信我,你就不會自己去冒險做什麼事情,而是會先看我怎麼做,至少也會在做什麼事情前先跟我商量。”
“不是的。”牧九歌急忙否認,她真的不是不信任他,“我隻是不想太麻煩你,你和你同事幫了我那麼多,他們甚至和我沒什麼關係,你還請你公司公關部的人給上麵的領導打電話幫我說情,這些都是人情債,你又不是公司老板,哪能老是隨便用公司的資源做私事?”
花無意想做一些解釋,可九歌又很快說道:“就算你是公司老板,你也不能公器私用,請同事捧捧場也就算了,哪能把人家也扯到麻煩中來?所以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希望能盡量自己來解決這件事。”
九歌猶豫了一下,抬手尋找到花無意的手,握住,看著他,自嘲地笑了一下,道:“你也說過我有點大女子主義,我隻是不想凡事都靠自己的丈夫。”
“為什麼?”花無意像是單純的不明白,“妻子不就該依賴自己的丈夫嗎?丈夫不就應該給妻子依賴和保護嗎?”
九歌搖頭,微笑,“大概是我從小在那樣的家庭中長大的緣故吧,我一直有一個想法,如果我的丈夫是一株樹,我希望我是一片沃土,我會永遠陪伴他,給他提供養分,供他自由自在地生長,而他的落葉將為我提供養分,他的樹根將為我留住水源,他的身體則為我擋住風沙侵襲,我們緊密相連,生命相依,互相都不可缺少。但當他背叛我時,沒有他,我也能獨自很好地活下去。”
“不做菟絲花?”
“不做菟絲花。”
“好吧,花牧土壤女士,現在你能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你花園裏的那株樹了嗎?”
牧九歌笑,笑著笑著她就哭了出來。
九歌抬手胡亂抹著眼淚,帶著哭腔又哭又笑地道:“我不想哭,我一點都不想哭,可是……你是個混蛋,你一定會在將來後悔娶了我這樣的女人!”
花無意花了五秒鍾想了一下,然後極為肯定地回答她:“不後悔。”順便抓起床單給她擦眼淚。
牧九歌抓著床單不放,躲在床單後麵直到淚水終於不再不受控製地冒出眼眶,她才鬆開床單,露出沒有化妝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