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醫生看著蘇艾的體檢報告,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
“張醫生?為什麼我媽海馬體附近的瘤會增生這麼快?”牧九歌急得頭發都快白了。
張醫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著體檢報告翻來覆去地看。
半晌後,張醫生沉重地道:“我需要給你母親做一個特別測試。”
“什麼特別測試?”
“我懷疑……你母親在離開本院後的這段時間內,有人給她服用過一些不太妥當的藥物。”
牧九歌唰地站起,“什麼?!”
“你先別急,我還需要做一些檢測。我暫時無法判斷你母親曾被用過什麼藥,但你母親這種情況,自然增生和病變至此的可能性很小。”
牧九歌緊緊握住雙手,眼中滿是怒火,“張醫生,您能不能大概推斷出我母親有可能被用了什麼藥?什麼藥會導致她病情變糟?”
“很多。”張醫生隨口報出一串藥名。
“等等,我記一下。”牧九歌拿了紙筆,她有一個猜測,雖然這個猜測很荒謬,但也不是不可能。
離開療養院,牧九歌飛奔回家,一回家就上網搜索那些藥名,一直搜到一種叫做異戊巴比妥鈉的藥物,她停下了。
張醫生在報出一連串藥名後,重點提到幾種藥,其中就有這味異戊巴比妥鈉。張醫生說他開給蘇艾服用的常用藥中,有一種和異戊巴比妥鈉藥性衝突,並且該藥使用不妥當會致使腦病患者大腦病變加深加速。
在看完該藥的藥理藥性和某項特點,牧九歌原地靜坐十分鍾後,給韓恬芳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人接起。
“我說誰呢,九歌姐,你是不是覺得錢不夠又想來敲詐一點?好吧,看在我們是親戚的份上,多的沒有,千兒八百總是有的,你給個帳號,我明天打給你。”韓恬芳旁邊似乎還有別人,她也不知道和誰說了什麼,電話中透過來的語氣十分無奈和鄙視。
“韓恬芳!”牧九歌一直等到對方話落,才對著手機大吼道:“你們要有多殘忍、多卑鄙,才會給腦病患者使用吐真劑!你們還是人嗎?李杏不是說我媽是她親生女兒嗎?她就這樣對待親生女兒?用藥迫使她說真話?你們想要刺繡技藝來找我呀,給我媽用藥算什麼!她不是故意不告訴你們,她是大腦生病已經想不起來了!你們怎麼下得了手!”
對麵的韓恬芳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發出笑聲,“九歌姐,你不能因為你媽媽是我奶奶的女兒,就以此為理由三番五次找我們家要錢。蘇姨身體不好,奶奶把她接過來照顧,你偏又硬要把人要回去,不就是想利用蘇姨多跟奶奶訛點錢嗎?不過九歌姐,做人要知足,奶奶已經給你兩百萬了,你還想要多少?還有,聽說你在外麵跟人家亂說,說你才是李家刺繡的真正傳人?還搞出了什麼蘇家傳承?唉,九歌姐,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了,你真得感激奶奶沒有報警。”
“你沒有否認。”牧九歌冷冷一笑,剛才的激動和怒意就像假象,這時的她看起來冷靜無比,
韓恬芳話說得那麼難聽,都似沒有刺激到她絲毫。
韓恬芳在電話對麵似乎也為牧九歌的突然冷靜而驚訝,“九歌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姑娘,別跟我玩花樣了。”牧九歌平靜地道:“韓恬芳,有件事我一直沒有跟你說過,因為我覺得沒必要,但今天我想我還是告訴你一聲比較好。”
“什麼事?”韓恬芳那邊安靜下來,大概走到了一邊說話。
牧九歌把頭發順道耳後,道:“這事就是……其實我並不怎麼在意蘇家傳承,甚至很討厭刺繡,所以我才選擇去做一名與之不相幹的公交車司機。當初如果你們肯誠懇地找上門,老老實實地表示你們願意花錢買蘇家傳承,我在出師後有九成可能會賣給你們,兩百萬勉強算是我能接受的價碼。”
“是嗎?既然如此……”
牧九歌打斷韓恬芳道:“可是你們偏要玩些彎彎繞,你和你哥騙我的事也就算了,反正我也沒怎麼吃虧。但你們真的不該綁架我媽,更不該不顧我媽/的病情對我媽下藥,如今還這麼急著給我潑黑水。”
韓恬芳的聲音變冷:“你到底想說什麼?”
牧九歌輕笑,“我想說……韓恬芳,世上沒有後悔藥賣,你們既然種下了因,就等著收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