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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周五的演出結束,南笳喊上陳田田一道吃夜宵,順便找她打聽周濂月。

劇團新排的這出沉浸式話劇叫做《胭脂海潮》,試演成功之後就正式提上日程,變成往後每周五到周日的固定劇目。

每次演出結束之後,總有一些劇迷在劇院大門口蹲演員要簽名。

南笳他們都很隨和,讓簽什麼就簽什麼。

反正攏共也就那麼七八個劇迷。

有個學生模樣的小姑娘拿著《胭脂海潮》的海報請南笳簽字,全程拳頭半遮著臉偷瞄著南笳,小聲地說:“姐姐你好漂亮。”

南笳笑說:“謝謝。你也很漂亮。”

小姑娘拿到簽名之後暈暈乎乎地走了。

陳田田走過來一把摟住南笳肩膀,“真有你的,男女老少通吃。”

劇場外就有燒烤攤,大家常常過來擼串。

他們搞先鋒話劇的,大部分穿著打扮都挺“亞文化”,在外人看來喪裏喪氣,又不倫不類,他們好像自發形成了一層屏障,與其他吃燒烤的人完全地區隔開來。

南笳跟陳田田單獨坐一張小桌。

她開了罐啤酒,遞給陳田田,“跟你打聽個人。”

“誰?”

“周濂月。”

南笳所在的劇院,實話說,很窮,但混在裏麵的,不全是她這樣一事無成的北漂,也有真正家裏不愁吃穿,隻為投身藝術的人。

陳田田就是這樣的人。

陳田田父母經商,在北城是毋庸置疑的中產以上。家裏還有個哥哥,做金融的;有個姐姐,幫著家裏做事。作為老幺,家族生意延續的壓力遠遠落不到她頭上,她就專心致誌做自己的先鋒戲劇,當編劇,當演員。她還有個男朋友,青梅竹馬,好了好多年了。

南笳在網上搜過周濂月——其實她之前一直以為周濂月的名字寫法是“周連嶽”,問解老師要電話號碼時才知是這個“濂月”。

聯係他的形象,覺得無比契合,甚至覺得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來另外兩個字能比這更襯他的氣質。

網上關於他的資料實在太少,隻出現在某投資基金會官網的合夥人名單裏。

陳田田的交際網絡比較廣,興許知道關於周濂月的信息。

陳田田的第一反應是嚇一跳,“怎麼問起這人?你認識他?”

“他是解老師的一個學生。”南笳選擇隱瞞了一些內容。

陳田田笑說:“我看解老先生才是真大佬,周濂月這樣的人都能是他的學生。”

“所以周濂月什麼來頭?”

“他本人是做投資的,你現在能數得出來的市麵上成功的科技公司,基本都有他那基金會的融資。更重要的是,他背後的靠山,跟咱們不是一個階層,是真正的……你懂吧?”

南笳了然,“那他本人呢?”

“本人什麼?”

“私生活這些。”

陳田田喝著啤酒,看了南笳一眼,“他人很低調,私生活這方麵的傳言不多,大體上應當不是那種放浪形骸的紈絝子弟,不然早就名聲在外了。”

“他結婚了嗎?”

“結了,還是英年早婚。”陳田田盯住南笳,忽然意識到什麼,“笳笳,是不是瞞我什麼事了?”

南笳將煙灰撣進盛了半杯茶水的一次性茶杯裏,“田田,你覺不覺得,世界其實就是一個大賣場。什麼都能販賣,價值、尊嚴、靈魂、自由……隻看是不是找對了買家,是不是有人出得起價。”

陳田田打量南笳良久,一時欲言又止,“我家不是做生意的嗎?我爸告訴我,買賣的第一要義是可以吃虧,但不能虧本。”

南笳笑笑。

虧不了本的,她相信那一定是個慷慨買家。

-

南笳和周濂月約定見麵的地方是周濂月定的,不對外開放。

周濂月派車去接她,被她婉拒。

她自己打了輛車,遵照周濂月的吩咐,到地方以後給他發了條消息。

大門緊閉,越過白色圍牆,隻能看見黑瓦的屋頂。

沒一會兒,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穿正裝的男人走了出來,探頭問道:“南小姐?”

南笳點頭。

“我是周總的助理,我姓許,你可以叫我小許。”許助把門推得更開,“請進。”

一段石板路,兩側是清澈水池,倒映天上即將西沉的落日。石板路盡頭是一幢疊層的新中式建築,白牆黑瓦,大麵積的落地玻璃,整體風格素雅又低調。

進門以後,許助帶南笳穿過一段走廊,往東走,最後進了一間茶室。

深褐色茶桌形狀不規則,像是剖開的整段老木頭,隻上了一層木蠟油。

許助叫南笳少坐,周濂月片刻就來,說完就匆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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