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厚黑識人術(2 / 3)

其一,觀察鑒別法。如何觀察一個人?我國著名思想家孟子曾提出了對人才的幾種觀察方法。其一,孝悌觀察法。“入則孝,出則悌,守先王之道,以待後之學者……為仁義哉?”即在家孝順父母,出外尊敬長輩,恪守先王禮法道義,用以培養後代學者,此為仁義之士。其二,好善觀察法。“好善優於天下……夫苟好善,則四海之內皆將輕。千裏而來告之以善。夫苟不好善……則讒諂而諛之人至矣。”即喜歡聽取善言,必將占據優勢於天下,四海之人必將千裏而來告之以善言;如果不喜歡聽取善言,則讒諛小人必將蜂擁而至。其三,愛物觀察法。“君子之於物也,愛之而弗仁;於民也,仁之而弗親。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即君子應愛惜萬物,有了這種品性,就能由物及人,親親而仁民,將國家治理好。其四,觀目觀察法。“存乎人者,莫良於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惡。胸中正,則眸子了焉;胸中不正,則眸子吒焉。聽其言也,觀其眸子,人焉瘐哉?”觀察一個人最好是觀察一個人的眼睛。眼睛藏不住人的邪惡。心地正直,則眼睛明亮無邪;心地不正,則眼睛黯然失色。孟子的察人思想雖然帶有濃重的封建禮教色彩,但其細致入微的察人方法至今仍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一般來說,對人的觀察認識都有一個由淺入深的漸進過程,這個過程大致分三個階段。一是描述階段,通過初步接觸觀察,即能描述觀察對象的外貌特征、興趣愛好以及文化程度、社會地位、工作情況等。二是預測階段,即進一步了解觀察對象的思想感情、思維特征、性格特點、為人處世的態度等。這個階段不但能準確描述一個人,而且能預測一個人的行為。三是解釋階段,即進一步對一個人的生活經曆、性格成因、行為的動機及心理基礎等了解與認識。在這個階段不但能預測一個人的行為,而且能解釋其行為的動機以及性格基礎和心理基礎。因此,觀察一個人,必須正確掌握觀察的深度,尤其是對一個未知的“生人”,更不可盲目下結論,而應如孟子所說,通過若幹方麵的認真考察,才能獲得準確的了解。

其二,設事考察法。即在對考察對象初步了解的基礎上,有計劃地安排考察對象完成某些任務或從事某些事務,以檢驗其才德,加深對其認識。對於這種方法的重要作用,韓非曾做過精辟的論述。韓非曰:“夫視鍛錫而察青黃,區治不能以必劍;水擊鵠雁,陸斷駒馬,則藏獲不疑鈍利。”“發齒吻形容,伯樂不能以必馬;授車就駕而觀其末途,則藏獲不疑駑良。”即單看鍛造刀劍用的錫和冶鑄時的顏色,就是鑄劍的能手區治也不能決定這劍的好壞;如在水中能砍鵠和雁,在陸上能斬斷馬足,就是一般人也不會懷疑這劍是鋒利還是鈍拙了。撥開馬口,看看牙齒,端詳馬的外表形狀,就是伯樂也不能決定馬的優劣;讓馬套上車輛拉著車奔跑,直看到它跑到終點,那麼就是一般人也不會懷疑這馬的優劣。

設事考察法,在我國用人史上早有記載。《呂氏春秋卷三·論人》中提出的“八觀六驗”中的“六驗”的具體考核方法,即是設事考察法的具體化。“喜之以驗其守;樂之以驗其僻;怒之以驗其節;懼之以驗其特;哀之以驗其人;苦之以驗其誌。”春秋戰國時,趙國國王趙簡子也曾經為選擇王位繼承人用過此法。趙簡子寫了一篇訓詞,並將訓詞分別寫在兩塊竹簡上,叫兩個兒子各執一塊,並要熟記訓詞內容。三年以後,趙簡子將大兒子伯魯叫到身邊,要他背誦訓詞,可伯魯一個字也背不出來;叫他把竹簡拿出來看一看,伯魯說早就丟失了。趙王心雖不樂,但並未麵斥。接著趙簡子又把二兒子無恤叫來,叫他背誦訓詞,無恤從頭至尾一字不漏地背了出來,後問他竹簡在哪裏,無恤立即從袖中取出,並恭恭敬敬地奉呈趙王。趙簡子心雖高興,但並未麵獎。通過這次考驗,趙簡子了解了兩個兒子的做事態度,認為老二能嚴守父訓,聽從教導,做事認真,勤謹有禮,便確立無恤為他的繼承人。

設事考察法,根據不同的考察對象可以設置不同的考察內容,也可以根據不同的工作需要設置不同的考察內容。孔子曰:“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也,小人不可大受而可小知也。”即對於君子不可以用小事情考驗他,卻可以讓君子接受重大任務來接受考驗;而對於小人,不可以讓他接受重大任務,卻可以用小事情考驗他。孔子侈談“君子”、“小人”,固然有其狹隘性,但就其不同考察對象安排不同的考驗內容卻不失其高明之處。

當然,就實踐考察這一點來講,不一定都得采用“設事”的方法,也可采用“因事”考察的方法,即通過日常各人從事的各項工作以及各人所處不同環境觀察其態度、品質和能力。這方麵,清朝林則徐曾經總結出“觀操守,在利害時;觀精力,在饑餓時;觀度量,在喜怒時;觀存養,在紛華時;觀鎮定,在震驚時”的寶貴經驗。唐朝魏征也在其名篇《論禦臣之術》中給予了精辟的總結:“貴則觀其所舉,富則觀其所養,居則觀其所好,習則觀其所言,窮則觀其所不受,賤則觀其所不為。”林、魏所提出的這些精辟總結加上雍正皇帝的那些親身實踐,正是“因事”考察人才的成功經驗所在。

2.識人在先,善用在後

領導者如果被類似的假象所迷惑,就容易看錯人、用錯人,“草螢為火,荷露為珠”,而遺棄和傷害了真正的賢能之人。識人之難,就難在不辨假象上麵。正如三國時代的人才學家劉劭在《人物誌》中指出的那樣:人才不被重用,不是因為其無才,隻為用才者常被諸多表麵現象所迷惑,進而不識不用。春秋時代的卞和兩次獻玉給楚王,皆被認為以假欺君,先後被砍去了雙腳。相反,白石卻往往被人當做至寶,真是“白石如玉,愚者寶之;魚目似珠,愚者取之”。

雍正帝向以猜疑忌刻、寡恩薄情著稱,懲治政敵、朋黨也確實異常殘酷。但他對於持有不同政策見解、與自己意見相左的人,也不是一律無情打擊,隻要與政治鬥爭或朋黨沒有聯係,也能照舊信任使用,而且有的還破格提拔,加意保護,這也成為雍正執政期間識人用人的一個亮點。

雍正元年(1723年)春,翰林院檢討孫嘉淦上了一個條陳,請求雍正帝“益弘寬容之量,永息兵爭之端,使內泯疑懼而外患挽輸”。他說:皇上“銳意勵精,悉心揆務,事事皆煩聖慮,亦恐過勞聖躬,伏願心默運於萬機,而外則靜以鎮之,智先覺乎眾情,而外則寬以容之。鎮之以靜,綜其大體而庶務自理;容之以寬,泯其疑懼而上下相安”。又說:“西陲用兵徒恃吾力之有餘,而不察夫勢之未可……夫兵聞拙速,未睹巧久,欲取勝當思製敵之遭,欲持久當思足餉之方,未有萬裏轉粟,十年屯兵,不見敵而徒費者也。據臣愚見,莫若大兵盡撤而嚴備內地,且易前轍而觀彼向背……西師既罷,國用自充,利源可清,而捐納可停也。”這個條陳的內容,也就是史書所稱之“嘉淦上疏陳三事:請親骨肉,停捐納,罷西兵”。在奪位鬥爭餘波尚未平息的情勢下,要求新君“弘寬容之量”、“親骨肉”,以“泯其疑懼而上下相安”,這無疑是逆鱗犯諱的事。果然,雍正帝看後大怒,寫了“粗率”、“不好”的批示,並把“寬以容之,鎮之以靜”、“容之以寬,泯其疑懼”、“益弘寬容之量”、“內泯疑懼”等句加了朱筆圈點,召入在廷諸大臣,叫他們閱看,並厲聲責問道:“翰林院乃容此狂生耶?”左都禦史朱軾慢慢地回答說:“嘉淦誠狂,然臣服其膽。”雍正帝沉思良久,也情不自禁地大笑道:“朕亦且服其膽。”不僅未加怪罪,還於四月命其任順天鄉試分校,議敘擢升國子監司業。此後,孫嘉淦屢上條陳,雍正帝曾論理九卿:“朕即位以來,孫嘉淦每每陳奏,可謂直言極諫,朕不僅不加怒,反而加恩,汝等臣工當以為法。”雍正五年(1727年),孫嘉淦以國子監祭酒出任順天學政期間,因經費問題與署直隸總督宜兆熊等發生爭執,雍正帝完全支持孫嘉淦,指責宜兆熊說:“孫嘉淦斷非騷擾地方圖利之輩,爾等何不量情至此!”並說:“孫嘉淦正人端士也,用心作成他。”不久,即用孫嘉淦為順天府尹、工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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