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 抄家之禍2(2 / 2)

眾人聽了皇帝的話,紛紛暗自驚醒,認準皇帝這顆大樹,比什麼都重要。

“錦衣衛加快搜集罪證,報刊開始刊印這些勳貴的罪證,一條條都不要漏下,尤其兩條最為重要,第一勾結黨營私,禍亂朝政,第二,蓄養死士,意圖謀反。”

徐梁站在眾人麵前:“往死罪裏論,一個都不要漏!”

眾人精神一振,知道這場戰役之後必然又有一個長假,而且多半會影響到日後的授官。

《江南文報》率先開炮,他們進攻的目標,就是江南勳貴的實際首領徐文爵。

報刊上整整一個版麵,左邊是他自己彙報的財產,而右邊是他實際的財產。

兩者相差將近百倍!

這隻是一府所得之動產,另外的不動產因為田皮田骨的契約名記,不能算是鐵證,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凡是不在徐家名下的田產,日後也不可能再歸於其家所有了。

兩相差額如何解釋?大明國公食祿最高五千石,最低隻有兩千五百石。魏國公府要幾代人不吃不喝才能積聚那麼大的家業?徐文爵敢說自己家裏還有機房,還有絲行。還有海貿所得,還有空餉兵血麼?

即便敢說也晚了。

除此之外。朝廷控製下的各種地方小報也紛紛跟進,無不對這些勳戚的貪婪進行剝皮。

許多這次反皇帝風波中成立的小報,一改之前的論調,同樣站在國家朝廷公義的角度上批判勳戚,逼得所有報刊隻得跟風逼近,否則就銷不出去。

雖然江南報社的主人們不在乎這點報錢。但他們對銷量的看法就是影響力。銷量下降就是影響力下降,這是他們不能容忍的事。燒這麼多銀子,要的不就是這個影響力麼?

此時此刻,他們真心覺得識字的人多了,似乎並不是一件好事。文人的勢力非但沒有壯大,反倒是皇帝那邊越發強盛了。

大明建興二年,三月十六。

皇帝基本完成了對勳貴的抄家清產。因為這些勳戚本身如天家一樣,奉行的是嫡長子繼承製度,所以大宗必然是宗族中勢力最盛的一支,以這支大宗為綱領,可以輕易梳理出遠近親屬的名單,以及他們的財產。

要做就要做得徹底,五服之內,一個都不能跑。

徐梁在整個行動中,搜羅出的金銀珠寶、田契身契、許多商行的股份、紅利和債券——整個獲益金額在兩千萬兩以上。

而且這個數字隻是保底數目,是基於金石古玩、字畫珠寶等物件的起拍價上計算出的數據。

建興二年,三月十八日,南京皇城奉天門內舉行了一場別開生麵的筵席。

參與筵席的都是從全國各地市舶司中活躍的東家。

除了遼東方向的市舶司全部屬於朝廷,從天津以降,一直到閩南、兩廣,凡是出了銀子購買市舶司股份的人家,無一遺漏地收到了皇帝在鳳陽時就發出請柬,使得他們有足夠的時間的趕到南京,參與盛會。

筵席的前半段就如傳統的君民同樂,隻是膳食實在有些簡單,符合皇帝吝嗇的名聲。

後半段卻是讓人血脈賁張,呼吸急促。

數萬件稀世珍寶,被一一擺上展台,任由這些股東靠近查看。

這些都是勳戚之家百餘年,乃至二百餘年收羅的寶貝,等閑放出去一件兩件出去,都能賣個天價。

至於許多小物件,譬如唐寅的扇麵甚至都是十張起賣,起拍價隻有五千兩兩,比市價低了一半。

為了打消買主的顧慮,徐梁還安排了內宮懂行的太監,以及南直、浙江有名號的商家掌櫃,前來做了鑒定。每一件寶貝都有來同去脈的文書,上麵印了國家博物館這個罕見的公章。

“這個是緬甸在天順年間進貢的翡翠玉觀音,其質似冰如糯,透光而稠,隻是雕工一般,不如我中土名匠的手藝。不過嘛,這東西放在家裏又不吃飯,所以若非此番變故,想來也不會為外人所得。”一個中年文士撫須對著一尊玉佛侃侃而談,身邊聚了一幫豪客,聽得如癡如醉。

“那這個觀音值多少銀子?”有人問道。

“五百金就如撿了寶一般。若要我出手,三千金都是舍得的。”那文士悠悠道:“若是有信佛的居士,那就更不得了了。這尊是男身觀音,在我中土並非沒有,卻著實不多見。”

“三千金,太貴了……對了,先生如何稱呼?”又有人問著,興起了結交之心。

“在下張葆生。”

“我出三千金!”有人聽得張岱家叔的名號,當即喊出了報價。

這個報價一出,當即有人圍了過來。但凡越是貴重的東西越是為人所喜,價格自然也能抬得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