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六章 貴族分歧(1 / 2)

第七百七十六章 貴族分歧

當然,濟爾哈朗沒有心情去考慮太多,因為最近的事情過於繁雜,在他認為京師的京觀已經夠讓他顏麵掃地的時候,一大群八旗軍官,被人強迫穿著女人的衣服送了回來。

而濟爾哈朗尚未來得及發泄一番,又有使者抵達大營,將滿清勇士穿著女人衣服的醜像盡收眼底。

當然,他沒有資格表達自己的態度,隻能跟濟爾哈朗說清楚他此行的使命。

濟爾哈朗宣信使進來,驗了印信,取出多爾袞的書信。原來是聽政太後就放棄北京來谘詢他的意見,希望他能暫時放下軍務,回北京參政議政。

這書信中看,卻是聽政太後對多爾袞已經極其不滿。不過濟爾哈朗也談不上讓她滿意,隻是兩個果子裏選個不太爛的罷了。

大年初一,攝政王多爾袞,盡量讓自己看的精神一些,在群臣的偽裝的喜悅之中進入宮廷,與皇帝一起接受朝賀。

這一點,是學的漢人的禮俗。

可接下來多爾袞的行徑,卻讓很多人不恥,甚至大家心裏很清楚,南國把多爾袞的種種行徑,已經寫成了曲子傳唱。

因為多爾袞毫不遮蔽的去內宮,與聽政太後商議國事。

這種行徑對於滿洲人而言不算過分,但在漢人眼裏卻是有悖倫常。而道德具有傳染性,所以就連許多漢化程度較高的滿洲人都難以接受。

隻是眼下濟爾哈朗因為天津之敗和京觀失察之罪抬不起頭,使得多爾袞權傾朝野,沒人敢於置喙。

沒辦法,誰讓咱感覺自己很行,結果去了前線去丟了那麼大的人回來。

京觀這件事情,在滿清立國以來,還從未有過。

這真的是奇恥大辱了。

其實多爾袞倒真的是去找大玉兒商議國事的。

而且是關乎整個滿洲的命運:是否放棄北京,退回盛京。

大玉兒自知沒有先帝那樣的雄才偉略,對多爾袞這個“聰明王”的名聲也充滿了懷疑,於是她想起了祖製。

祖製是以四大貝勒南麵並座,不分高下,共同議政。後來黃台吉花了大力氣,將旗權攏到自己手裏,終於實現了單獨南麵問政,貝勒賜座,其他人侍立的規矩。即便黃台吉稱帝之後,滿洲的旗權和政權仍舊相互抵觸,尚且不能算是完全的封建政權。

從黃台吉死後來看,滿洲人爭奪帝位的方式也是比誰的牛錄更多、拳頭更大,仍舊是傳統部落時代的習俗。

此時既然沒有人能夠獨當一麵讓大清統一起來,那最牢靠的辦法還是請來各親王、貝勒,以傳統的方式進行“民主”討論,最終達成一個各方麵都能接受的決議。

因為豪格被俘,所以正藍旗歸於濟爾哈朗。然而正藍旗下的牛錄卻被阿濟格和多鐸瓜分。多爾袞為了拉攏阿巴泰這個先汗庶子的支持,又將鑲紅旗的旗權從代善手裏挖了出來,交給阿巴泰的兒子博洛。

如此一來,八旗議政的時候,坤寧宮太後高高在上,背後有蒙古八旗撐腰。滿洲八旗這邊有多爾袞、多鐸的兩白旗;代善的正紅旗;貝勒博洛的鑲紅旗;濟爾哈朗的兩藍旗;以及名義上是順治皇帝親領的兩黃旗。

為了讓決策更加正確,多爾袞又提出了讓漢軍旗與會。發表意見,但沒有表決權。話雖如此,漢軍八旗卻隻有三順王中尚且活著的智順王尚可喜和懷順王耿仲明能夠出席。

洪承疇作為多爾袞仍舊看重的智囊,也參與此會,讓蘇克薩哈、索尼、武拜等滿洲重臣頗為眼紅,而且憤怒——壞了祖宗規矩。

洪承疇卻是有苦難言。自從丟了保定之後,他又身兼多爾袞的懷疑,小心翼翼到了極點,就連母親都送進宮去成了人質,哪裏還敢在這種場合說話?

順治三年正月十四,這場幾經磋商的會議終於在紫禁城武英殿召開,與會者便是這十個能夠影響未來天下局勢的人物。

“天津是打不下來的。填了好幾萬人進去,連土牆都沒打下來。”心高氣傲的多鐸沮喪道:“明軍海路通暢,圍也圍不住,這仗如何打?誰都怪不了,怪隻怪咱們沒有水師。”

會議從討伐濟爾哈朗天津失利開始,也隨著多鐸的反駁而結束。濟爾哈朗十分慶幸自己找了多鐸這個搭檔,連帶著讓多爾袞投鼠忌器。

“咱們在根子上就輸給了明軍。”代善怨多爾袞搶了他的鑲紅旗,道:“當年先帝將各旗牛錄收編在一起。看起來勢力是大了,可現在想想,各丁不知道聽誰的指令,難免造成戰力下降。照我看,以後還是得恢複先汗時候的規矩,各莊子的牛錄平時管人,戰時領兵。別弄得將不知兵,兵不知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