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婆子抬腿朝院外走去,隻是走到宋美娘的三角眼兄弟媳婦跟前時,惡狠狠地瞪了她幾眼,冷笑幾聲,送給她一個你等著的神色,氣哼哼地坐著自家牛車走了。
她一走,圍觀的村民頓時又嗡嗡地議論開了。
那宋美娘的兄弟媳婦一看事兒不好,也顧不得胸口被踹得疼出了眼淚,悄沒聲的躲進人群裏,撒丫子撩腿兒,狼狽地跑了。
牙行中人滿肚子怒火走了,宋美娘的兄弟媳婦也狼狽地跑了,可事情還沒完。
在徐家祖宅,剛看過徐家四房鬧得這麼一出,回來給老爹老娘報信兒的徐家大房媳婦石氏,心裏幸災樂禍,可麵上卻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為徐川和宋美娘兩口子抱屈喊冤。
“爹,娘,老四那頭鬧的,算是把咱們老徐家的臉都丟盡了。您,有啥事兒不能關起門來自家人解決?非得當著全村人的麵,連打帶踹的,把大川兩口子打得,都沒法見人了。”
石氏剛才躲在徐川家門口的人群後麵看夠了一場大戲,隻覺得心頭無比地暢快。
哼……老四家的也有今哪?哈哈哈……可樂死我了。老四媳婦不是聽有能耐嗎?咋地,也有崴腳摔跤,管不住自己兒子的時候了?該!
徐家四房出了這等大醜事兒,可算是給了她揚眉吐氣的機會,她心裏開心極了,麵上卻痛心疾首的樣子,一回來就在婆婆麵前替為徐川兩口子叫冤屈。
祖宅上房裏,徐家老爹,徐家老娘和徐家二房,三房,五房的幾個當家人都在,聽了石氏的話,各個神情變了又變,卻沒有一個話的,皆轉頭去看自己的爹徐千山。
徐老爹沒吭聲,臉色陰沉著,坐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什麼。
徐家老娘一聽,則火氣來了,把手裏的一隻掉了茬兒口的破碗,往麵前的炕桌上一墩,厲聲問道,“老四家的一到晚就沒個消停滴。
咋地,她又對大川做了什麼?啊?是不是逼死了大川一家子,她就心裏的勁兒了?
這個敗家玩意兒,自打你四弟去了之後,她是越發地沒把老徐家人放在眼裏了。老爺子,你,這事兒咱們該不該叫她過來道道?”
輕鬆被大兒媳婦給挑起火氣的徐老娘,隻要一聽到老四家的,就氣急敗壞,這種情況,在徐家都不是啥稀奇事兒了。
然而,徐老娘再不待見這個四兒媳婦,再厭惡她,可也拿她沒有辦法,甚至連婆婆款兒,都沒得辦法在她麵前擺一擺。
因為,隻要有徐老爹一口氣在,徐老四家的這個媳婦祁九娘,就沒人敢動一下。
這不,一直沉默不語的徐家老爹,見老伴兒氣喘如牛,老臉猙獰,轉頭討自己的主意,沉默了一會兒,才悶聲悶氣地道,“道什麼?嗯?
大川兩口子賣孩子的事兒,是對的?為了那倆錢,賣自己的親骨肉,是當爹當娘不喪良心?還是,老四家的教訓自己兒女,她不該?
再一個,你知不知道,如果大川那個畜生真格滴賣了閨女,別咱們這一支人再沒有抬頭的日子,就是整個柳樹村都跟著被人背後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