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鳳芝嗯了一聲,冷冽的神情,稍微舒緩了一下,也跟著歎氣,假作無可奈何地道,“花中人哪,事兒呢,既然促成了,我也不怕你笑話了。
反正是這誰家都有點難事兒,有那麼點齷蹉,我就敞開窗亮話,不瞞著你了。
我這大兒媳婦的娘家,哦,也就是他們老宋家人,那個個滴,都是一屁倆謊,從來就不幹正事兒的人家啊。
要不是我看著我大兒子媳婦在家做姑娘時,是個能幹挨欺負的,我們家哪能心一軟就要了她?
唉……這同情心現在看來,是要不得啊。我們家娶了老大媳婦,倒是把她給救出火坑了,可她娘家人就跟癩皮狗似的,三兩頭的來打秋風。
這都養兒就得孝順爹娘,所以,老宋家來扒扯我大兒子,我們再不樂意,再不高興,可也隻能是牙齒掉了往肚子裏落,不好什麼不是來。
不過,這時間一長,我們全家被他們宋家扒扯地沒辦法了,隻好把大兒子他們這一房給買了房子,分出去了。
我尋思著,老大家就這麼一堆一塊的,家裏窮,也沒啥好玩意兒,老宋家人來扒扯,也扒扯不出啥來就好了。
結果,我們家一步退讓,這步步被他們家給禍害啊,最後竟然禍害到我孫女頭上了。”
花中人一聽,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心道,你們家的破事兒,跟老娘個什麼勁兒?我又不是來給你們家斷官司來了。
但是,她這麼想,卻不好什麼怪話,隻能是露出一絲同情之色,敷衍地跟著唏噓兩聲。
江鳳芝當然也清楚自家事兒跟別人,沒啥意義,但是,當著全村人的麵,話不透,容易被村裏人瞧不起,並且鬧出這麼一出來,被牙行這個花婆子給嫉恨上結成仇家,也犯不著啊。
便假裝沒看到花婆子的不耐煩和譏誚,繼續道,“花中人,你,宋家人騙了你,還騙我老徐家,這事兒擱誰家,誰家能樂意?啊?
我好好的孫女,雖然實現鄉下閨女,可也是家裏的寶貝,就這麼稀裏糊塗地要被老宋家人給賣了,我能忍下這口窩囊氣嗎?
我大兒子是個憨子,我大兒媳婦也是個軟弱不堪扶不起來慫貨,出了這事兒,不敢跟他們老宋家人講道理,隻能是一味地委曲求全,那我哪能讓著他們?
花中人,您呢,也別見怪,跑了冤枉路,差點砸了您的名聲,您的委屈,真格的,可跟我們老徐家沒有一點關係,您生氣也好,發火也罷,哪,誰糊弄您的,您找誰去就沒錯。
好了,您的事兒,我清楚了,我這家裏事兒多,就暫時不招待您了,您先請自便,待我收拾了家裏的這個爛攤子,有空的話,再去找您喝茶,您看怎麼樣?”
花婆子滿肚子的窩囊火氣想發出來,可對著強勢又句句在理的徐家婆婆,她不敢硬碰硬。
不甘心之下,也隻能是皮笑肉不笑地點頭,“好啊,那等你有空上鎮上,咱們娘倆再好好嘮嘮嗑兒。嬸子,您家的事兒,我就不摻和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