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不為所動。
“把他卷入這些事情裏,然後說一句再見就跑,剩下的問題由誰解決?”他問,“他根本沒有自保的能力。等到五十個惡靈的指標完成,我要把狗牙交還你然後繼續去下一個地方剿靈,常嬰也會離開他身邊。雖然他現在有縛靈能力,但他不懂得怎麼運用,這是非常危險的。”
“讓事情變成現在這種狀況的是你。”男人皺著眉頭,“從你接近方易開始,事態就完全失去了控製。”
“把狗牙叼走給了方易的是常嬰。我們上次回來的時候他已經跟你說清楚了。”
“當時是為了救方易,他做得很正確,有問題的人是你。奪回狗牙的方法有好幾種,你不應該選擇這最麻煩、後續問題最多的一種。直接把方易的靈體拉出肉身摧毀,一切就都解決了。”男人往前走了一步,“我能理解你這麼多年都沒有和正常人交流確實很難受,但你在方易身上花的時間太多了。”
葉寒沉默了很久。
“遊雲說你是一見鍾情?好孩子,不要被這種無根無據的感情迷惑。”
“不是。”葉寒回答,“但我確實不想騙他,也不想因為我而讓他有任何潛在的危險。”
男人走得更近了。“你想放棄?找到一個具有縛靈師血脈的身體、但本身不懂得任何縛靈方法的人是很難很難的。章子晗給我們留了一個,你要感謝她。我的這個學生脾氣不太好,但能力很強,她的孩子不會太糟糕的。我曾見過她孩子的靈魂,很溫柔,同時也很強大。”
男人把聲音放輕。
“但葉寒,無論如何,對這個世界來說,滅靈師比縛靈師重要得多。你的身體已經撐不下去了,在方易身邊觀察了那麼久,你也覺得他很適合,對麼?一個完美的、無懈可擊的靈魂容器。你會很適應他……”
話音未落,男人猛地向後仰身。數根寒光閃閃的定魂針從他身前掠過,釘在他身後的紅豆杉上。
葉寒甩出針之後立刻收手,沿樹而上,飛快地奔逃。
男人大怒:“不許爬我的紅豆杉!這些都是活化石!滾下來!”
他手裏的鞭子瞬間伸長,帶著破空之聲卷向葉寒。葉寒靈活地旋身下落,又踏著樹幹斜斜竄出,繼續在樹上逃跑。漆黑的夜裏,他看到了自己在回來那天就在紅豆杉上留下的痕跡。他噠地一下點亮了打火機。
“老鬼,我點火了。”葉寒高聲道。
在身後緊追不舍的男人頓時停了。
“葉寒你膽肥了!這是犯罪!”男人又氣又急。葉寒手裏的打火機貼著杉樹的樹幹,火光映亮他英俊但帶著疲倦的臉龐。
“我不要方易的肉身,我會自己去找救自己的方法。實在不行,餘生以靈體的形態活動我也可以接受。”葉寒說,“不要追上來,這一片紅豆杉上我全都加了料,一點就著。這本書我會還給你的,等他看完了、學會了,我一定會還給你。”
他雙腳在枝上一蹬,翻身落地。
“再見。”葉寒抬頭道,“謝謝你。幫我跟遊雲他們說句對不起。”
城市天空被燈光映亮,與派出所隔著一條街的夜市熱鬧非凡。
“後來當然沒有那樣做。我利用自己分裂出來的靈體作了弊,最終考了出來。說來好笑,我的分數比他還高,進的不是同一個學校。很多人都懷疑我作弊,但他們找不到任何證據。後來就,嗯,三年高中,考大學。他考了這個城裏的學校,我考了警校。我們的關係還是很好,好得不得了。”詹羽道,“不過後來他可能已經開始怕我了,在我要求他陪我做一件事之後。”
“什麼事?”方易問。
“嚐試殺死我。”
方易無法理解詹羽的想法。
他堅持兩點:一是疼痛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可怕的,二是詹羽並不知道會不會在下一次,他就真的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