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違法黑市賣禁品、賣假書法字畫、賣假官窯瓷器、賣假龍鳳茶等等。
但就算膽子再大,這些黑市商人還有些東西不敢碰,一個錢,一個是鹽,私鑄銅錢和銀錢,賣私鹽,那都是要全家抄斬,風險太大了,收益和成本不配比,商人們覺得不合。
私下開礦,煉一點粗鐵和粗銅來黑市上賣,隻要不出口,就算被抓到,罪也不大。
至於假字畫、假瓷器和假茶,那個更是民不告,官不究。
種桓來到了位於城西的大城隍廟,這裏是京兆最大的社廟,也是最大的個人物品交易市場,每個人都可以把自己的閑置物品拿過來擺攤出售,最多時有三千多個攤位,就算平時也有兩千餘個攤位,還有幾百間小屋,算是固定攤位。
城隍廟占地麵積很大,人也很多,在這裏三教九流,魚龍混雜,在這裏除了錢和鹽買不到外,其他一切都能買到。
在城隍廟大門東側還有幾家牙人鋪,這就是賣情報的鋪子了,你想要什麼特殊的東西,但又不知道路子,沒關係,找牙人就行了,牙人知道哪裏買得到。
種桓走進一家叫做廣記行的牙人鋪,屋裏有一個中年男子在喝茶,他看見種桓,嚇得丟下茶盞便跑,但後門已經被兩名內衛士兵堵住了。
無奈,中年男子隻得乖乖回來,陪笑道:“種將軍,好久不見了!”
中年男子叫做張廣,一直是種桓的消息探子,他既是一名牙人,同時也是一名白銀黑市商人。
種桓冷冷道:“你是不是犯了什麼大案,怎麼見了我就跑?”
“哪裏有!就賺點小錢養家糊口。”
“沒犯案,那怎麼見我就想跑?”
“種將軍是內衛的頭了,連你要親自出馬,一定是發生了驚天大案,小人怕承受不起。”
“哼!說你們一個個反應快,還真沒有說錯。”
“那是!若反應慢了一點,早就被坑死在臨安了。”
種桓坐下道:“聽說你在臨安賺了一萬多貫錢?”
“哎!那個該死的人說話隻說一半,剛開始賺了一萬多貫,後來行情一變,銀價掉頭了,我反應快,趕緊把手中的白銀脫手,還是虧了幾千貫,最後算下來隻賺了三千多貫錢。
我那個大哥張台山,相信白銀會反轉,又籌錢接手白銀,最後他的本錢一比九,用一比五清空,虧了幾萬貫,受不了上吊了。”
種桓當然知道臨安白銀黑市的慘烈,最後是西軍抓捕了一百多名黑市銀商,然後由雍京櫃坊出手,以一比五的官價收購了黑市商人手中的二十幾萬兩白銀,臨安白銀黑市從此消失。
把銀價炒到一比十,宋朝或許無動於衷,但雍國怎麼能容忍,這會影響到他們去日本國交換白銀。
這個張廣就是在西軍動手之前跑掉了。
“你不用擔心,我找你是別的事情!”
“請將軍吩咐!”
種桓沉吟一下道:“我記得有一個贗品高手,姓段,是吧!”
“對!段平,仿名人字畫是一絕,能以假亂真!”
“我要找這個段平,他人在哪裏?”
張廣頓時鬆了口氣,笑道:“將軍找對人,他在哪裏?真隻有我知道。”
張廣低語幾句,種桓點點頭,對他道:“老老實實做你的牙人,不要再做黑市銀商了,朝廷發現洛陽出現了私鑄的銀角子,含銀量不足,估計朝廷很快就要打擊黑市銀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