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壓低,氣息溫熱,“每晚都是誰在那享受?你最沒資格跟我抱怨。”說罷在她側臉親了一下,“我先走一步。”
蘇安淺抬手擦了擦他親過的地方,生怕油膩膩的難受,然後轉過頭看著他邁著長腿消失在視線裏。
有時候她挺懷疑他到底有沒有碰過別人?不知道從哪聽來的了,剛破葷的男人總是沒有節製的。
但想一想柯婉兒,再想想時常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這種可能不大。
“為了你,我連婉兒都不要了,你還想怎樣?”
驀地,這句話闖進腦子裏,她蹙了蹙眉,談不上受寵若驚,但是很意外,畢竟那可是他親口對外公布的女人。
胡亂想著,她去家裏換了衣服,然後出門。
剛出了小區大門口,一輛車停在她腳邊。
“淺淺。”男人溫和而略微疲憊的聲音。
她愣了一下,看著徹底降下車窗露出五官的葉淩。
“上來吧。”他柔和的看著她,還習慣性的帶著在校園裏看她的寵溺。
蘇安淺卻抿了抿唇,“不了,我還有事……”
“我有事跟你說。”葉淩先一步打斷了她,車子隨著她的腳步一點點往前挪。
總不能一直保持這樣,她隻好轉身開了車門,坐到了後邊,“說吧,什麼事。”
葉淩並不在意她的冷淡,略微側首看了她,“你旁邊包裏的錢你先拿著。”
蘇安淺皺了眉,看了一眼包包,沒動,“你這是幹什麼?”
“不是缺錢麼?”他溫和的聲音,“我知道你不想白要我的錢,那就當我還你當初給我的錢,剩下的就算借的好了。”
蘇安淺:“我當初給你錢是心甘情願,你沒必要還,至於這個錢,我已經不需要了。”
葉淩從後視鏡看了她。
那張臉依舊美麗,隻是從未像現在這樣對他冷淡過,以前的蘇安淺對著他,永遠是個愛撒嬌的小姑娘,還是個動不動就摟住他的脖子搶食物的小吃貨。
越是想,越是覺得心痛,眉眼也皺了起來,“淺淺,我沒有要對你怎麼樣的意思,你沒必要這麼防著我,我們在一起六年,難道要老死不相往來?”
那也太幼稚了。
“我沒這麼想。”她微微轉頭看向窗外,“隻是你已經訂婚了,有些距離是應該的,對我們都好。”
葉淩的車速很慢,但他不想談這個話題。
過了會兒,他才問:“你不肯說要錢做什麼,現在又說不用了,那就是籌到了?跟別人借的?”
“是。”她坦然,但是除此之外,不想多聊,“你把車停下吧,我還有事,不順路。”
葉淩的確把車子停了,也伸手中控落鎖,在她皺起柔眉朝他看來時,他苦澀的笑了笑,“我說了不會對你做什麼,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然後,他的聲音略微溫沉下去,從前座側過身望著她,“葉氏現在也不理想,我可能要出國一段時間。我知道你不會在意,但還是想告訴你,因為這一去,恐怕是小半年。”
她看起來神色淡淡,“挺好。”末了才問了句:“之前項目的問題都解決了?”
葉淩大概是沒想到她會忽然問這個,然後微微皺眉,端詳片刻,“淺淺,你和燕西爵到底什麼關係?”
否則,她不會知道那個項目的事。
她笑了笑,“你也覺得是我讓他幫忙出氣的?”
“你不會這麼對我。”葉淩很篤定,也很溫和。
沒錯,畢竟是愛過,就算再怎麼樣,蘇安淺這輩子最不可能傷害的就是葉淩,頂多是不再相交。
但是她莫名的就是不太喜歡他的這份自信。
“我該走了。”她再次提醒。
這一次,葉淩沒有過多挽留,把鎖打開,讓她下車。
過了兩秒還是追了下去,“淺淺。”
她停住腳步,保持了兩步的距離,聽著葉淩問:“走那天,你能送我嗎?送朋友一樣。”
以前他們不喜歡送別,但她每一次必定送他。
頓了會兒,她才點了一下頭,很淡,“好。”
葉淩略微的喜色。
蘇安淺本來想保持距離的,但是他的動作快,上前兩步輕輕擁了她,“謝謝!”
也許這就是她的魅力所在,他背叛了她,除了分手,不吵不鬧,也沒有深惡痛絕,越是讓人放不下。
她微微皺眉,示意他鬆開。
葉淩是鬆開了,下一秒也忽然變了臉色,目光低垂,落在她毛衣下的皮膚裏,若隱若現,可他知道那是什麼。
“怎麼了?”他忽然扳正她的臉,讓她皺了眉。
“是燕西爵?”
“你在說什麼?”她想脫離他,未果。
剛要伸手拿掉他的手,葉淩目露痛色,“淺淺,你有什麼就告訴我可以嗎?我不希望你受委屈,你不是那種可以低下頭顱去求別人的人,你是蘇小姐。”
蘇安淺笑了笑,“蘇家千金麼?”滿滿的自嘲,“傲氣不能用來當飯吃,也不能解決任何現實問題,從前我是被慣壞了,不懂人心險惡、世故複雜,總要慢慢懂的。”
“所以你就去屈於燕西爵身下是嗎!”葉淩忽然很生氣。
他們在一起六年,她那麼自愛,連吻都極少極少,自信清雅的蘇安淺哪去了?
蘇安淺略微的驚愕,然後淡然,“隨你怎麼想。”
她走了。
留下葉淩在原地站了好久,胸口鬱結一口氣,不知道該往哪發。
蘇安淺去醫院時,等了好一會兒才讓她進病房,門口還有人守著。
蘇培豐最近很嗜睡,有可能是用藥的因素,大多時間是安靜的閉著眼,蘇安淺也沒吵醒他。
她在醫院呆了大半天,連午餐、晚餐都是在醫院裏吃的。
冬天天黑總是比較快,她準備離開時,外邊已經磨砂黑,刮著風,拍在臉上很寒。
剛要走,接到了餘露氣衝衝的電話:“蘇安淺你個掃把星!你跟葉淩說了什麼?”
她把話筒離得耳朵遠了遠,淡淡的語調:“怎麼了?”
“看來你們還真是背著我見過了?”餘露好像哭過,聲音裏滿是激動的諷刺,“你非要害死他才罷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