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一邊的,我是想價格越低越好,但咱也不能冒著國有資產流失的危險做交易。”以現在的眼光來看,此時非常正常的交易,到了十多年後,指不定要被曲解成什麼樣兒。“國有資產流失”就是最常用的罪名,也是很難說的清楚的罪名。
蘇城是想借著先知先覺賺錢,卻不想讓人覺得自己占了國家的便宜。
他的這個要求在此時聽來有點無稽,但季潤之對風險的控製向來嚴謹,很快思考了起來。
一會兒,季潤之頷首道:“你們看這樣如何,我們指定一個銀行,讓他們收購中船的資產,我們則從銀行的手裏獲得……或者借貸也可以,我們收走銀行的抵押資產,指定銀行借貸資金給中船……”
“找一家外國的金融公司做這件事。”蘇城感覺不錯。加入一家外國金融公司的原因,是擔心此事曝光以後,己方缺乏充分的可信信息。
若是涉及外國公司的話,雙方的交易細節就可以從國外來調查。
榮尚國說不上自己是否滿意,有點被捏著鼻子認了下來。
他的選擇也實在不多。
蘇城親自將他送出辦公室,到了外麵,卻見到了兩台正在運作的攝像機。
“什麼情況?”蘇城眉頭皺起。
“中央電視台想采訪您,一個專訪。”楊明走過來,又低聲解釋道:“是靳燕柔帶隊過來了。”
“專訪不接受,嗯,隨便叫她過來聊兩句吧。”靳燕柔這樣的記者,一麵是漂亮非常,一麵是配合宣傳,屬於蘇城比較喜歡的媒體人。靳燕柔也幫他做過好幾次報導,效果不錯,自然不方便直接勸走。
楊明過去說明了一聲,靳燕柔果然沒有強求攝像機跟隨,就拿著筆記本和筆進入到蘇城的辦公室。
“蘇董,說話方便嗎?”不像是蘇城預想的那樣,此時的靳燕柔卻是有些緊張,往日散發著無窮魅力的大眼睛,變成了機警的觀察鏡。
“當然,我經常在辦公室裏開會,房間的靜音做的很好。”
“也不會被人竊聽?”靳燕柔回身檢查了一下門鎖。
蘇城微抬下巴,道:“有專人檢查,不會被竊聽。”
靳燕柔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點點頭,又道:“您還記得上一次,和我還有六子一起見麵的事嗎?”
“記得。”蘇城緩緩的坐下來了。
就在去年,六子莫名其妙的被“流放”到了南方,懷疑是某個新聞而遭受到的反饋。
他請靳燕柔一起分析了六子寫的新聞報導,最後將目標放在了某個城市。
靳燕柔和六子一度聯手做了秘密調查,可始終沒有結果。
如今看來,至少是有了分階段的成果。
靳燕柔得到了蘇城的重視,心情好了許多,攏起頭發,露出微笑,道:“還好蘇董記得。我這一次,是借著專訪的名義來的,所以,不能呆太長時間,我長話短說,我和六子,找到了無錫後麵的大老虎。”
“哦?”
“老虎好像發覺了什麼,我和六子的處境很危險……我這次來,是尋求蘇董的幫助的。”
“六子呢?”蘇城既沒有英雄救美的澎湃,也沒有主持正義的嚴肅,而是首先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話題。
“他調查的比較深,已經不適合到這裏來露麵了。蘇董要是願意的話,我們約個更私人的地方。”
蘇城深深的看了一眼靳燕柔,微微頷首。
“你答應了?” 靳燕柔沒想到蘇城連問都沒問那大老虎是誰。
蘇城還是點頭,依舊沒有詢問。
他並不想從靳燕柔這裏得到消息,因為他同意的原因是六子,而非靳燕柔。
靳燕柔也想到了此點,不禁幽然,道:“你們關係真好。”
對於一名美女來說,被放在第二位考慮,甚至不予考慮的經曆並不多。
蘇城有點回憶的笑笑,道:“我在油田做工人的時候,六子就沒少幫我。”
自從上一次的碰麵以後,蘇城也曾回憶和猜想過無錫發生過什麼事。然而,年代實在久遠,又不是石油領域的秘辛,蘇城著實未能得到多少答案。
但是,六子是他關係最好的同學,是他來到這個世界最早認識的朋友,不管怎麼說,蘇城是不會將他置之不理的。
對於一度參與了阿塞拜疆政治的蘇城來說,無論是明槍暗箭,他都有防禦的手段。
國外如此,國內亦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