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種植園的胃(10)(1 / 1)

依靠胃裏僅有的一點糖分,我們在中午時分,總算被飛揚的大浪卷衝上泛著猩白泡沫的沙灘。“追馬先生,咱們盡快找個地方隱蔽,四周光線太明亮,這時走進去,太過招搖。”

聽杜莫的口氣,我知道這頭肥碩的科多獸疲憊到了極限,他在莫爾納島上,並未抓緊時間休息,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簡單。

“杜莫,你看。”說著,我像鼴鼠一般,靠緊岩石挺直脖子,朝凸起的陸地望去。

“噢,我知道,這一帶屬於丘陵地勢,所以才帶您在此處蹬島。”

出現在不遠處的山地,走勢極具衝擊感,仿佛一個巨大的綠皮石人,正伸直雙臂遊泳,要把我和杜莫再次頂回波浪起伏的大海。兩側凸鼓的丘陵,長滿亞熱帶植物,雖不怎麼茂盛繁密,卻也鬱鬱蔥蔥,一片生機盎然的氣象。

綠色嶺原的險峻,不及荒島峽澗的萬分之一,放眼望去平平淡淡,隻差揮打響鞭,哄趕些牛兒羊兒,散布在坡上吃草。從我和杜莫隱藏的位置,尚看不到人跡,但不難判斷,這麼優良的自然條件,一定有山民在此生計。

嶺原中間積存的降雨,早已彙流成小溪,視覺上能看出,離口渴的我們很遠。這會兒若不是白天,我一定拉著杜莫朝那飛速奔去,一是緩解幹燥的口舌,二要清洗掉皮膚上的海漬。

杜莫早已疲倦不堪,側躺在一塊兒青黑大石的背麵,打起如雷鼾聲。這家夥兒很會選擇位置,即使兩三個時辰之後,毒辣的太陽照射上沙灘,杜莫依舊睡得涼爽。

很明顯,必須等到山色暗下來,我倆才可以往丘陵上走,假如夜晚的亮度還可以,一定要到那條潺潺流動的小溪邊,洗去皮膚上幹巴巴的鹽沙。

因為沒有鬧鍾,兩個人睡得是昏天暗地,一塌糊塗,直到一隻無知無謂的大海蟹,掐得我食指生疼,才把我陷入疲倦的意識拉回現實。

眼前模糊的沙灘上,堆積滿厚厚的海藻,海浪像完成工作後休息似的,嘩啦嘩啦地響著,顯得很悠閑。海風夾雜著鹹腥味道,從黝黑遼闊的水麵徐徐吹來,絲絲微涼,爽得人骨頭發軟,滋味兒好受極了。

我站起身,拍掉衣服上的沙土,之後扒伏著岩石,再像鼴鼠出洞一般,高挺脖子朝四周望了望,整座丘陵仿佛也在入睡,沒人知道我倆的到來。

前後五公裏的海岸上,看不到任何燈塔,毛裏求斯的漁民,如若打漁夜歸,應該不會在這一帶靠岸。

始料未及,杜莫不見了,大石後麵得沙灘上,隻留下一個肥重身體輾壓過的痕跡。我迅速撫摸身上的每個口袋,發現未少任何東西,又急速奔到一塊兒木桶大的石頭前,翻開後發現,鋒利的匕首仍埋在下麵。

我把利刃別回左胸前,刀把斜朝向胸肌中心,與垂下的右手保持在一條直線上。因為,四周的情況發生了變化,一旦出現異常,我必須以閃電般的速度抽出匕首,結果對方性命。

杜莫是個不容低估的海盜,他既然負監護殺手完成高危任務,而且一連兩次失利後,仍然被指派,可見這不是一個善茬兒人物,他給我的感覺,太具迷惑性。我已經輸了一招。

上午那會兒,他躺在大石後麵,沒多久便鼾聲大響,實則在迷惑我,誤導我也隨之沉睡。我敢肯定,我睡下沒多久,這家夥兒就偷偷起身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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