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鋒利的牛耳尖刀,正要切入我胸腔前麵的肌肉時,傑森約迪忽然開了口:“stop!”他的話很有威懾力,驚得三個把持住我的海盜一抖,瞪大驚奇的眼睛看向他。
“殺他隻能得到一具沒用的屍體。”傑森約迪一邊說著,一邊摸著下巴朝前走了兩步。“追馬,你殺了我多少條弟兄,你贖買自己,你買的起嗎?你是我的獵物,一頭被捆綁起來的鮮活鹿肉?你現在以奴隸的口吻都不配”
傑森約迪的話,讓我猛然吃驚,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我略略抬起頭,故作不屑地斜嘴一笑。“東南亞通緝的叛逃傭兵。雖然你名分不比正規軍,但看你的身手,也算得A類幽靈狙擊手。你先不要說話,我問你回答,敢說一句謊話,我利馬割下你二斤肌肉。”
說完,他又把煙鬥塞回嘴裏。“島嶼上為何隻有你一人,滄鬼他們去了哪裏?”我重新垂下頭,不讓這個眼神藏在墨鏡後麵的家夥看到我的眼睛。“我們是被滄鬼購買來的傭兵,大船發生了窩鬥,彼此相互廝殺,最後殺得隻剩我一人。”
傑森約迪並沒說話,他咬緊了煙鬥,努力斟酌我話語裏的水分。為了打斷他的思考,我又故作配合的說:“我殺人是為了自保,你我之間本無仇恨。我用十二顆鴿子蛋大得寶石,買回我自己的生命。”
“哼,錢我有的是,不過你的命不值那麼多錢。”傑森約迪的鼻腔,噴出一絲輕蔑的冷嘲。
“至少比你獲得一具屍體好些。”懸在半空中的繩索,已經勒得我骨節麻木,再也感受不到疼痛,我知道這樣很危險,再不想法著地,可能以後要殘疾。
“啪”一抹黑影閃過,我右臉頰遭受猛擊。傑森約迪那隻背在身後的手,竟然握著一把板鉗,重重抽打向我。這一瞬間,我右眼眉弓處立刻淌下鮮血,滴滴答答澆灌著眼睛睜不開。至少有三顆後槽牙齒,被這個出手殘暴的家夥打的半脫落。
我知道,用這種方式和力度,毆打一個身體堅硬的傭兵,並不是多稀奇的事情,但我必須學會自保,哪怕有一絲活命的可能,都不可以放棄。隻要我還沒死,這就是戰場。
“Shut-up!”傑森約迪惱怒了,他意識到我在幹擾他的思維,但他不能確定我這麼做就是撒了謊。不過,他這重重的一擊,已經把我半張臉打得失去人樣。他出手如此狠毒,看樣子是沒打算讓我活命。
“哼,嗬嗬,你打起人來像個女人。”我強忍快要令我窒息的疼痛,刻意以一個硬漢的口氣回敬他。而實際上,我是在用語言按住他再次擊打我的手。
我必須保護好自己的大腦,不然即使出現機會,我也不可能把握住機會。傑森約迪又陷入思考,他居然對我提出的寶石交易不感興趣,這讓我冥冥中又多了幾分不詳。
假如他不愛財,我就得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新的判斷,始終投其所好,牽扯住他宰了我的念頭。
“我是一名傭兵,就像一部殺人機器,你沒必要遷怒我射殺了誰,因為你沒操控機器本身。”我盡量垂低了頭,讓傑森約迪認為我被他打得很嚴重。
海盜頭子又把咬在嘴裏的煙鬥拿了下來,他那抿在一起微微上翹的鴨子嘴,在長長的馬臉下端努了努,墨鏡後麵好似也發出些光亮。
“看來,你很想活下去。”傑森約迪嘖嘖了幾下嘴巴,做了半天怪異的表情,才似笑非笑的低下頭望我的臉。與此同時,我也抬起腫得像烤麵包一樣的臉,露出陰險的微笑。
“我還沒殺夠人”一句冰冷低沉的話語,從我幹裂的嘴唇發出,不帶絲毫情感。身旁的三個海盜,聽我把殺人說得如此輕蔑,立刻怒意大增,想快些宰了我,為死去的同夥報仇。
“我的骨頭快斷了,我需要落地舒緩,給我最好的醫療,十二顆鴿子蛋大的寶石,給那些不幸犧牲的船員做補貼費。”用盡最後一絲氣力,說完迫切要求,我假裝昏厥過去。其實,我當時的假裝,卻使自己真得昏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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