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無照指了指地上縮著的陸濤,他那幾道光環卻不僅僅是禁製陣元那麼簡單,光環會不斷的縮緊,束縛著經脈,越縮越小,而被束縛的人,也會隨著經脈的收緊,縮成一團,經脈被人扯動,自然是苦不堪言,可是這種禁止還能封住人的聲音,口不能言。陸濤現在就是這樣,他已經縮成一團了。
“是他!”九隱大為意外:“他們是同門……”朱無照說道:“這就要問問你的好徒弟了!”他這話是對九華說的,九華冷哼一聲轉過頭去,拒絕和朱無照說話。九現道長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九隱也對古升說道:“徒兒,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用害怕,盡管說出來,若是有人仗勢欺人,隱劍院也不是任人欺淩的!”他的話,軟中帶刺綿裏藏針,矛頭直指九華道人。
古升把演戲的功夫發揮到了極致,顫聲說道:“我,我剛剛路過三清神殿,看,看到一個人、人影,鬼鬼祟祟的,鑽進了三清神殿……”古升故意停下來,喘了幾口氣,然後才接著說道:“我覺得,可疑,就手在外麵,沒想到是、是未濤師兄,他手中拿著三清神像的拂塵,然後……”“不用說了!”九隱打斷了他的話,眾人都已經把目光轉移到了陸濤手裏的那柄拂塵上。“後麵的事情大家都能想到了。”九隱說道:“你出麵阻攔,這位師兄將你打傷,然後九照師弟出麵,降服了他。”古升點點頭,眾人在看向朱無照,朱無照也點頭:“九隱師兄說的一點不錯。”
現在,人證物證俱全,九華的臉,紅得好像要滴出血來,在這麼多人麵前,被人戳穿自己門下的弟子竟然偷盜三清神殿的拂塵,他羞愧的無地自容,恨不得有的地縫鑽進去!九現道長一聲長歎:“眾位師弟,隨我去三清神殿,其他的弟子們,就散了吧。未升,你也一起來。”掌門已經吩咐,眾人自然聽命,紛紛散去,隻有九字輩的師長和陸濤古升被帶到了三清神殿內。
眾人進入三清神殿,一眼就看見,正中央的太清神像的左手空了,那裏本來插著一柄拂塵。這神像上的物件,都不是凡物,乃是很珍貴的法器。比如這拂塵,甚至可大可小,那太清神像,足有三丈多高,手中的拂塵,光杆子就有一柄長槍那麼長,現在攥在陸濤的手裏,也不過時正常大小。
眾人都隻道是陸濤貪戀寶貝,才偷了這拂塵——這下子,連作案的動機都有了。九現道長自陸濤的手中巴拂塵拿出來,然後伸手一拂,一道青光在拂塵上流淌,剛才打鬥之中,沾在上麵的灰塵汙漬,都消失不見。九現道長跪在太清神像下麵,口中念念有詞,不外乎褻du了神像,心中愧疚,請上仙原諒之類的話,然後之間他手中的拂塵輕飄飄的飛起,在空中越變越大,足足長的有一杆長槍那麼巨大的時候,才慢慢的插進太清神像的左手之中。
九現道長鬆了一口氣,這偷竊神像法器,可是重罪一件,若是太清神不願意諒解他們,他還真的不知道怎麼和無為劍派的列祖列宗交待呢!
“九照師弟,你解開孽徒身上的禁製吧。”九現道長都發話了,朱無照不情不願的解開了那幾道光環,光環一解開,陸濤渾身一鬆,隻不過他現在伸手重傷,想說話也沒有力氣了。看到陸濤這個樣子,九現道長也是一聲長歎:“且先把他待下去,養好了傷,再作處理吧!此事事關重大,我也不能一人做主,隻好請示一下師叔了。”
陸濤被九華道人帶回了華實院,他心中也惱恨這個弟子丟人,隨便把他扔在一間靜室之中,就不管了。門下弟子也都責怪陸濤,給整個華實院丟人,讓他們以後在同門麵前都抬不起頭來,也無人來照顧他。
陸濤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硬如石頭的床板上,心中越想越氣,一陣急火攻心,頓時又咳出一個血塊來。他這人自私刻薄,頓然不會想到,他將未明打傷,未明更是無人照顧,一個人重傷躺在石頭上,如今他落到這般田地,也隻能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陸濤所想的,隻是怨恨,怨恨師傅,怨恨傳道崖,怨恨未明,怨恨古升和朱無照,怨恨所有的人……要不是該死的傳道崖不傳我上乘功法,又豈會處處被人欺淩;要是師傅用心傳我法術,又怎麼會今天被人欺負——他連處處維護他的師傅也很上了。越想越覺得憤怒,陸濤覺得這煙雨峰上,沒有一個人對自己好,他心頭怒氣一起,惡膽一生,翻身下床,打開房門,外麵沒有人,可能沒人想到,陸濤會逃走,外麵也無人把守。他悄悄地溜出了山門,回頭看了看籠罩在夜幕之中的無為劍派,心中暗暗發下毒誓,轉身消失在無盡的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