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現道長麵色難看,盤腿坐在三清神像前麵。九華道人麵如土色,愧疚不堪的跪在神像之下。旁邊站著一排人,都是九字輩的師長,當然也有唯一的例外,那就是無賴小子朱無照。
未濤逃走,是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的。他雖然犯此大錯,但是並非十惡不赦之大罪,頂多也就是麵壁三年,或者罰做苦役之類的事情,斷然不會真的有什麼嚴厲苛刻的處罰,沒有人會想到,他竟然私自下山,這樣不啻於叛出師門。九華沉聲說道:“我教徒不當,甘願受罰,掌門師兄,你不必為難,降罪吧!”九現道長一言不發,身殿內的氣氛令人窒息的沉悶。一旁站著的其他九字輩弟子,想到當年一起學藝時的情景,眼中都流露著不忍,唯獨朱無照,眼中竟然透出一絲興奮的光芒,巴不得掌門師兄狠狠地懲罰九華,在他看來,若不是著老兒一味護短,陸濤也不會那樣肆意妄為。
九現道長終於長歎一聲,站起來轉身拜過了身後的太清神像,然後聲音威嚴的宣布:“九字輩弟子孟華,教徒不當,隻是逆徒陸濤背叛下山,現罰九華後山麵壁思過三年,你可願意?”朱無照這才知道,原來九華的名字是孟華。九華道人叩首:“弟子願意。”九現道長處罰了自己的師弟,心中不忍,有些無奈的說道:“好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大家散了吧。”
朱無照突然站了出來:“掌門師兄,那麼九華師兄門下的弟子,在這三年之內,也不能見自己的師傅嘍?”九現道長一點頭:“不錯,麵壁期間,不得見任何人。”朱無照又說道:“那若是他門下的五十多名弟子,在這三年之中修道方麵有什麼疑問,找誰解惑?”九現道長皺起了眉頭,這小師弟雖然和他的師傅一樣潑皮無賴,卻也是個聰明人物,馬上就想到了這個大家都忽略的關鍵問題。 九現道長考慮了一下,目光掃過站在一旁邊的一排師弟,最終決定:“既然如此,那麼在這三年之中,就由九隱師弟來負責為九華師弟的門人解惑好了。”他的考慮其實很簡單,就因的門人算是最少的,因此才把九華的門人轉到他的門下。
朱無照好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嘰的從三清神殿出來,他提出這個疑問,本來是希望掌門師兄能夠把這個任務交給自己的,畢竟自己也是九字輩的“高人”,況且自己是最清閑的,雖然自己資曆尚淺,但是不是還有師傅嗎,他也想過過當師傅的癮,卻不曾想,就先毫不猶豫地把這個任務給了別人。
九華在麵壁思過之前,專門來到隱劍院拜會九隱,九隱一見九華,頓時神色一黯:“師弟啊,你放心,師兄一定照看好你的弟子,絕不會讓他們受委屈的!”九隱知道九華的毛病,雖然這一次吃了虧,但是秉性卻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改的,麵壁思過,恐怕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這些弟子們,害怕九隱“保護不周”,九隱先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九華點點頭,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麵壁思過的地方,不在煙雨峰上,倒是和朱無照他們的“別有洞天”挺近的,在同一座山峰上,隻不過是在後山。一間鬥室,裏麵隻有一張石床,還沒有被子什麼的,送九華來的幾名弟子,看到這樣簡陋的環境,頓時鼻子一酸,二話不說跑出去給師傅報了一捆稻草來——無為劍派有規定的,不得給麵壁思過的罪人添東西,這些稻草倒也算不得什麼鋪蓋,隻是睡起來舒服一些。九華倒是樂觀,嗬嗬一笑:“你們哭什麼?為師每日打坐,這床是用來坐的,也不是用來躺的,硬一點有什麼關係?”
打發走了那幾名弟子,他就在這裏安下身來,每日一瓢清水,半塊幹餅,這樣的生活要過上三年了。
九華道人一走,他門下的弟子,就全部歸九隱道人管理了。九隱覺得自己答應了九華,就要做的周全一點,因此九華麵壁的第二天,他專門來到了九華的華實院,見見所有的弟子。事先早已經通知了華實院的弟子們,但是九隱帶著未方來到華實院的時候,卻沒有幾個人在等他們。
看著下麵院子裏稀稀拉拉站著的七八個人,就因奇怪的問道:“其他的人呢?”九華的大徒弟未央站出來朝師叔行禮稟道:“師叔,他們都有事情……”九隱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九華那麼多弟子,都在今天有事?再說了,修道之人能有什麼事情?他悶悶不樂的帶著未方回到了隱劍院,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