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飯,在單東亭別墅的院子裏,菜是米和單東亭一塊兒做的。
“你還會做菜了?”陸青崖指著桌上一盤明顯糊了的茭白燒肉問道,“這肯定是你的手筆。”
單東亭:“能吃!能吃就行!你怕是連拍蒜不會,有資格我嗎?”
單東亭看向林媚,“林老師,老陸平時肯定不做飯吧?”
林媚笑看著陸青崖,“……你問他。”
院子裏種了花,夜色中幽香浮動。
吃完飯,喝著普洱茶,坐在院子裏休息。
愛德蒙趴在木地板上,偶爾“嗷嗚”叫上兩聲。
陸青崖忽地站起身,“我帶愛德蒙出去跑會兒步。”
愛德蒙像是聽得懂這句話,“汪汪”兩聲就從地板上爬起來,圍著陸青崖的褲腿打了個轉。
一人一狗,夜色中跑遠了。
單東亭過來給林媚杯子中添熱茶,放了水壺,自己在剛剛陸青崖坐過的椅子上坐下。
單東亭感歎,“我真沒想到,你和老陸還能走到一塊兒去。”
林媚微笑:“我也沒想到。”
“四年……五年前吧?那時候我還在江浦市,老陸請假回去,跟我吃了頓飯。散席的時候,他突然要去找你。你知道,他酒量不太行。他有點醉了,我怕他出事,就跟他一塊兒去。敲過門,你不在家。我倆在車裏,就在你家樓下,等了兩三個時,我一直勸老陸回去,我你不一定會在家,而且你們都分手那麼久了……後來等到你了,你和……”
“那是我朋友,已經結婚了。”
單東亭頓了一下,“……陸青崖和你過了?”
“……陸青崖提過,沒細。”
單東亭沉默一霎,“……那老陸家裏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林媚一愣,倏然抬頭,“什麼事?”
兩人一時都沒話,片刻,單東亭先理出個思緒,“……你們當年分手,是為了什麼?”
林媚手指抓緊了茶杯,垂下頭去抿了口茶。
她不太想提這事,但聽單東亭的話,顯然還有隱情,為了搞清楚,不得不實話實。
過了片刻,方聲音平緩地:“……那年三月,我告訴陸青崖我懷孕了,他對我……”
***
那年冬,從沙漠回來之後,兩個人感情好得如同烈火烹油。
整個寒假,除了過年那幾,兩人都膩在一塊兒。
有時候是在陸青崖的房間裏,一整不出門,就在床上折騰;有時候陸青崖騎車,載她順著一條一直往前走,直到車快沒油了才停下來。
他們有一次經過了荒郊野外的一個廟,林媚非要下去看看,能在這樣的地方碰見,多半是有緣。陸青崖不信這些,但捱不住林媚的請求,也就陪她下去。
沒有香,她撅了三根枯樹枝,問他借打火機點燃了,插在泥地裏,拜了三拜。
回去時,陸青崖嘲笑林媚,“……你是不是求跟我一生一世?”
可能是他語氣不對,林媚有點不高興,回程路上一直沒跟他話,到樓下時,才開口:“……我求的是你比賽得冠軍。”
二月,陸青崖去外地參加摩托車大賽的封閉集訓。集訓之後,就是決賽。
他壓力很大,林媚也不敢打太多的電話,即便打了,也不會過問比賽的事。
兩個人一個多月沒有見麵,直到三月,比賽結束,陸青崖得了第三名。
陸青崖回來以後,一直沒去學校找她。
林媚也知道,以陸青崖的性格,這種時候讓他一個人消化比較好,但她不得不去跟他見麵。
因為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周末,林媚坐車返回江浦市。
那下了雨,印象中有點冷,因為她穿了件還有點厚的風衣。
打過電話之後,林媚在陸青崖別墅的區大門口等了很久,才終於看見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