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恪仍在低頭畫盤子,並未注意許棠表情已變,“你覺得我說得不對?我是真有些不服氣,你男朋友要是別人還還好說,偏偏是一個高中都沒畢業的混混……”
“學長!”許棠喝止。
“別生氣嘛,我明天就不來了,你讓我把話說完。小許,你看你要樣貌有樣貌,要本事有本事,挑個什麼樣的不好?雖說現在周險是開始做生意了,可保不準是不是真洗白了……再說吧,他這樣的人,肯定有暴力傾向,要是哪天……”
許棠霍地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劃拉出刺耳聲響,陳恪一驚,這才轉頭去看許棠,見她臉上浮著怒氣,立即丟了畫筆和盤子起身,伸手去拉許棠,“別生氣別生氣,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許棠將他的手甩開,冷聲說道:“我跟周險的事,用不著別人來指手畫腳。”
“我這不是指手畫腳,我這不是擔心你嗎?當時社聯多少人追你都沒成功,結果被一個痞子跟攔腰截去了,還是個初中文憑的痞子……嘿,誰咽得下這口氣。再說,恐怕你不知道吧,周險那個姓方的兄弟,也對你有意思……”
“你瞎說什麼!” 許棠徹底黑了臉,拂袖要走,陳恪卻伸手將她手臂一把抓住,往自己麵前一帶,“許棠,海棠,你再重新考慮考慮我,我兩年前跟你說的話,現在依然……”
話沒說完,忽然一聲巨響,畫室門被一腳踢開,陳恪還沒來得及反應,周險已飛上來狠狠一腳,“海棠這名字是你他媽能喊的!”
陳恪疼得眼淚霎時飆了出來,捂著肚子踉蹌往後退,還沒站穩,周險第二腳緊跟而上,“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周險沉眉肅目,眼中怒氣如沸水翻騰,許棠嚇得心驚肉跳,撫著胸口不敢往前勸架。周險第二腳比第一腳還狠,陳恪哀嚎一聲,身體猛得撞上背後桌子,疼得鑽心窩似的疼,眼看周險又要飛腳而來,急忙連聲求饒。
周險第三腳踢上桌子,陳恪連人帶桌一起翻倒,帶翻了堆疊在旁的盤子。
聽到聲響圍上來的眾人霎時嚇得大氣不敢出,周險凶狠的目光移到門口,落在小晶身上:“誰他媽還敢在背後嚼舌根!”
小晶望著蜷在地上的陳恪,臉霎時一片慘白。
死水般沉默寂靜,最終還是許棠打破死寂,上前伸手輕輕拉了拉周險的手臂。周險低頭看了她一眼,從口袋裏掏出皮甲,抽出裏麵厚厚一遝鈔票,揚手扔到陳恪身上,“再敢出現在許海棠麵前,先廢你一條腿!”
說罷一把攥住許棠的手臂,大步朝外走去。大家立即作鳥獸散,望見周險和許棠身影遠了,複又圍攏過來,議論紛紛。
小晶嚇得腿腳發軟,站在外圈遠遠看了一眼,趁人不留意,靜悄悄回了休息室。
周險將許棠塞進副駕駛,重重摔上門,繞到另一側上去,伸手將許棠手臂抓過來,瞪著方才被陳恪抓住的地方,摣開手掌緊握著狠狠搓了兩下。
許棠皮膚被搓紅了,眼眶也跟著紅了,她低頭跟周險道歉:“對不起。”
“你道什麼歉,”周險冷聲說,“這他媽不是在鹿山,要是在鹿山……”
許棠抽了抽鼻子,垂著頭不說話。
“他那些話聽誰說的?是不是何晶?”
許棠搖頭,“我不知道。”
周險聽她聲音含混,伸手將她臉抬起來,拿粗糲的手指抹了抹她眼角,“哭什麼,心疼你學長?”
許棠使勁搖頭。
“那是我嚇到你了?”
許棠仍然搖頭。
周險又好氣又好笑,往她臉上抹了一把,“行了行了別哭了,有話好好說。”
許棠“嗯”了一聲,“陳恪話都是瞎說的,你別信他。”
“當然不信!我的女人,我的兄弟,輪得到他放什麼狗屁!”周險掏出一支煙,點燃猛吸了幾口,漸漸平靜下來。
過了片刻,周險複又沉聲開口:“何晶不是什麼善茬,你留意點,萬一她不聽話,直接拿她開刀!”
“可她不是方舉帶過來的人……”
“她弟弟的工資還攥在方舉手裏,要敢鬧,兩人一起開了,讓她滾回去繼續當雞!”周險吐了個眼圈,“放著正經好日子不過,真他媽給臉不要臉!”
周險抽完煙,抽出兩張麵巾紙遞給許棠,“擦把臉,我約了許楊晚上一起吃飯。”
許棠點頭,“我給小伍打個電話,讓他把店裏的事處理一下。”
周險看了她片刻,見她鼻尖一點薄紅,剛哭過的眼睛水水潤潤,忽勾了勾唇,探身往許棠嘴上親了一口,“許海棠,我可真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險哥發飆的主要原因是陳恪挑撥他跟方舉的關係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