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朗大笑著,牢牢地摟住我放置在他腿間,“不好喝。”
我捂住右耳的綠寶石,這枚耳環和我輸給大B哥馬子的是一對兒,我的看家法寶,連張世豪也不清楚個中曲折,我沒說,亨京賭場作為威尼斯人的台柱子,安德森歸澳的一舉一動,大B哥是反水抑或是誠意合作,通過那位得寵的馬子,我掌握幾成。
之所以暫時無所收獲,她似乎把寶石交付一家玉器行,雕刻作項鏈,我隻盼它早回馬子的身上,否則我千方百計饋贈,失了意義。
我握拳蓋住張世豪的額頭,“我讓你一局,你說吧,不要她們的因由。”
他一本正經,“太肥。”
我怔住,旋即撲哧破功,“張老板的無恥,我孤陋寡聞了,尋不著第二個。”
“程小姐受用就好。”
禿頭把項鏈揣在盒子裏,調亮了閃燈照明,“豪哥行啊,三下五除二,給嫂子哄得服服帖帖。”
我下巴懶洋洋支在張世豪肩膀,烏溜溜紫葡萄似的眼珠瞧著他,“你豪哥采花,比蜜蜂勤快呢。逮著時機,跑都跑不掉。管她是九天仙女,還是黑山老妖。脫了褲子就炮。”
張世豪眼窩噙笑,“暗渡陳倉的往事,程小姐挺難忘懷。”
“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林子大了,張老板這種鳥也稀缺,我自然念念不忘。”
他張嘴含著我耳垂,“程小姐最近沒有以前水多,想重溫舊夢是嗎。”
我積蓄了一腔唾沫的呸剛滑到舌尖,沒來得及啐,車越過一汪掘了井蓋兒的枯井,冒失的一起一落,我鼻梁毫無征兆磕在張世豪的腕表,疼得眼冒金星,禿頭罵了聲操,他驀地一踩油門,車仿佛離弦之箭,倏地躥了出去。
我和張世豪一同看向他,他腳彈動了幾下,目露恐懼,“豪哥,沒退路了!”
六個字令我無比錯愕,沒退路?
我本能眺望駛過的長街,沿途是燈火通明,大大小小的白光六簇,交替而錯的忽閃著,兩輛越野和一輛吉普組成了車隊,堵塞東南西三角,唯北部的國道一馬平川,卻是逐漸逼近碼頭的必經之路。
水與火,銷贓褻命,猜不中對方底細,避而遠之。
禿頭試圖掙脫這夥人的包抄,然而他們窮追不舍尾隨,寸步不讓的陣勢,超出控製邁速的輪胎軸溢出電鋸割裂般的悶鈍聲。
張世豪透過後視鏡盯著有條不紊靠攏的吉普,他鎮定自若吩咐,“並道。”
五分鍾的生死險境,禿頭燥得麵紅耳赤,“豪哥,沒法並!綠色的越野車隔住了!硬頂車毀人亡!”
張世豪偏頭打量,左副幹道的越野穩紮穩打,始終脅迫奔馳擠在狹小的軌跡,任何車技戰術無法發揮,完全處於被動劣勢,而右主幹道的越野,則完全護送吉普車內的男人,由此斷定,幕後主謀亦是指揮這場圍堵的大佬坐在吉普車。
電光火石的第一念,來者不善。
我環繞張世豪脖子,竭力平衡跌宕的軀體,“澳門幫派的人嗎?”
禿頭慌得嗓子變了音兒,“黑道的倒他媽不怵了,豪哥在澳門的生意像模像樣,十四K都服了,哪家的地頭蛇這麼不開眼?十有八九是條子。”
黑吃黑不遜,可白加黑的麻煩不言而喻。
追逐戰上演的一刻便波瀾不驚的張世豪,隱約有了一絲皸裂,“澳門警署,收到消息了嗎。”
禿頭說不能,鄭總長忙收錢,哪有精力惹騷。
麻六賄賂鄭總長的內幕,孟小姐斬釘截鐵說,百樂門曉得的人不超四個。張世豪每天周旋於幾大幫派挖食兒吃,警署犯不著嗆他,巴不得圖清靜,孟小姐若有意玩諜中諜倒戈我,又暗中支會麻六,她才是找死,且不說賬本確實為真,麻六的性子,萬萬不會相信背叛過自己的女人,哪怕是權宜之計。
孟小姐與我結盟的霎那,她已然深思熟慮,她叛變的概率微乎其微。
我腦海萌生了一股不妙的預感,“東北的條子?”
張世豪瞟反光鏡,他不知看清什麼,麵孔頃刻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