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豪轉動扳指的手猛地一停,他似笑非笑抬眸,“龍二,最近混得不錯,排場擺給我看了。”
過江龍雙手交叉,虎口抵在鼻梁,陰惻惻咧嘴,“三爺,澳門不比內陸,彈丸之地,四隻老虎爭鋒,僧多粥少,我的勝義幫八百多兄弟,跟著我討飯吃,不防不行。”
他撣落褲縫粘住的葡萄皮兒,一副渾蛋相,“聽聞三爺和威尼斯人的蔡大B合作了一批毒品,賺得手軟。”
張世豪不疾不徐從鐵皮盒內抽出一支雪茄,我伏在他肩膀,風情萬種翹著臀部,點燃咖啡色的煙絲,他一手夾著煙,一手摟著我腰肢,單腿敲地,“馬馬虎虎,一個億的進賬。夠溫飽,談不上發財。”
一億的賭資在澳門,沒什麼可吹的,一億的毒資卻鳳毛麟角,不足十天的工夫,張世豪的首炮擂鼓奏得響當當,很明顯他是一艘能乘風破浪的巨輪,即使現在風雨飄搖,駛過浪頭口,推翻他的難度係數,不遜色四大幫派某一幫吞並了其他三門。
“一億。澳門販毒的利潤,有點意思啊。”
“豈止一星半點的意思呀。”我懶洋洋靠著張世豪,聲音千嬌百媚,聽酥了骨頭,“龍哥。澳門的水深,深海才有寶貝,底下泥裏趴著的,撈上來何愁換不了真金白銀呢。豪哥看中的,正是澳門毒品黑市的稀少,商人投資賭和黃成為了趨勢,有閑錢兒的,放幾把高利貸,當下紙醉金迷,為何居安思危呢?商場諸多門道,澳門本土的大環境裏顧此失彼,毒品缺口很大,豪哥恰巧是販毒起家,他的資源多得很。”
張世豪把玩我的小手,貼著鼻子嗅香味,“嘴快。”
我嘟著唇,往他耳蝸吹氣兒,“你凶我,我不敢了嘛。”
他捏著我下巴,痞氣狂熱的親吻著,舌頭交纏的水漬響在大堂內清晰回蕩,火辣而曖昧,情到深處時,他甚至把手探入裙底,在我臀溝處遊動著,流氓與馬子的香豔,充滿了原始性的淫靡和欲望,專心致誌談判,傳出去是張世豪求他,演一派玩鬧似的德行,他先開口了,他就占據下勢,一億的誘餌可以蠱惑任何貪財之人的理智。
過江龍目睹著這一幕,心不在焉的舔牙齦,親吻的聲音越來越嘹亮,越肆無忌憚,他看得口幹舌燥,開了一瓶啤酒,咕咚幾口下肚,他齜牙啐白沫子,“怪不得哪條道的人都尊您一句三爺,您混場子的本事,陰毒。”
張世豪的吻緩慢止息,他鬆開我唇舌,嘴角勾著意味深長的淺笑,“龍二,我陰毒的手段,你還沒領教。我來澳門,就一個目的,黑吃黑。”
過江龍掂量著一塊歐式懷表,“吃哪家的黑。”
“十四K和亨京。”
過江龍小眼一眯,“三爺,亨京是威尼斯人的招牌,你在澳門紮根,仰仗蔡大B扶持,通過他打開了販毒渠道,過河拆橋不地道吧。”
張世豪撣著煙灰兒,“錢財勢力,注定與一些東西背道而馳,擁有這兩者,我就是澳門的道義。”
過江龍憋著一口氣,懷表在他掌心愈發的顛簸,片刻後,他驀地一收,“三爺,不瞞你,十四K的仇,我想報,我一眾兄弟們咬牙切齒等著弄死他。奈何我分量不夠,勝義幫是穩,建幫以來,被十四K和百樂幫壓著,沒嚐過一天獨霸鼎盛的滋味兒,十四K阿威和我比試,他媽的就一菜包子,我瞧不上他,混吃等死的畜生而已。繼承了他幹爹一千四百名馬仔,奪了總瓢把子的大旗,我挺不服的。澳門塔方圓一百裏地,都是他地盤,其中三家店鋪,我很稀罕。三爺,你來的意圖我門兒清,我條件不多,店鋪歸我,我助你攻占十四K。”他比劃三根手指,“我出三百馬仔。”
張世豪的1902賭街,統共能動用的僅三百,加過江龍的三百,六百人,抬杠十四K的一千四百名馬仔,如同諸葛亮唱空城計,空手套白狼了。
阿威廢物,十四K作為澳門老牌,上一任的掌門調教了幾十年,堂主和爪牙不乏臥虎藏龍,未必拎不出抗打的。
張世豪沒吭聲。
我吮幹淨唇瓣殘留的唾液絲,儀態婀娜扭擺雙腿,不慌不忙說,“十四K的仇,三爺替龍哥報,我們和他沒仇,黑吃黑,先吃亨京也行啊。=,犯不著初生牛犢,把江湖總司令鏟了。鏟漂亮了,旗開得勝,鏟砸了,我們的好日子不過了?龍哥呀,您白撿便宜的算盤打得太精妙,咱豪哥不差具備誠意的合作方。出資不逼您,人頭還湊不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