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的屏風隔開兩個世界,之外是明滅幻化的人潮,之內唯有我們兩人,一張繡紙模糊了容貌,遮掩不住身形輪廓,我擔心被眼毒的賓客認出,狠狠掐他肋骨,試圖喚他清醒,可這點微薄的掙紮徒勞無功,張世豪是一頭無所畏懼的猛獸,他不爽了,沒刹車的說法,他蠻橫的舌頭趁機探入喉嚨,用力攪拌戳穿我,猶如一簇波濤洶湧的海浪,打得我魂飛魄散。
我不知受他侵犯多久,他換氣的功夫,我捉住他舌尖,毫不猶豫咬了下去,這一口,血腥味四溢,融化在唇齒喉頭,說不出的濃稠,猩甜,更曖昧。
他胯下早有了反應,我感覺到了,我抽出他掏進我胸罩肆無忌憚摸奶子的手,恨不得給他剁了。
“張老板技術還真嫻熟,也真不寂寞。”
他聽得出我含沙射影蔣璐,悶笑了聲,一丁點放開我的意思也沒有,牢牢把我固定在他懷中,從側麵低頭,意猶未盡親吻我裸露的肩膀和脖頸,細長優美的弧度,在他薄唇下綻放,融合了星星點點的燭光,美不勝收。
“吃醋了。當媽的人,這麼小心眼。”
如此繁華迷醉的夜晚,這一切仿佛泡沫,仿佛幻影,張世豪的嗓音尤其低沉撩人,性感蠱惑,“孩子會動了嗎。”
他掌心滑過我高聳的乳房,定格在小腹,那裏不算隆起,有一絲淺淺的弧度,肉眼看不清,撫摸時十分清晰,是尖尖的,像一座風沙侵襲堆疊的小沙丘。
我腦子短暫的空白,隨口說了句不會,還早。
說完我後悔了,我沒好氣抓他手,不肯讓他碰,“幹你什麼事?問得倒自然。張老板缺孩子,有得是女人為你生,跑我這兒撿便宜來了?”
他說有現成的,我正好認下。
大實話,我就怕他說這句,我現今對他避之不及,不願孩子和張世豪扯上半毛錢關係,他認為喜事,恰恰是我的死期。
而且我根本悟不透,這算哪門子喜事,他比祖宗還期待。
我扭動臀部,用力頂他,想把他頂開,“街上現成的更多,張老板認得過來嗎?”
他含住我耳垂,悠長噓了一聲,“小五。”
我一下子僵硬住。
“我很高興。”
他笑得很輕,很漂浮,又不容忽視,“這麼多年,再沒有比這件事更令我高興的。”
我忌恨他,也痛惡他,為什麼把我蒙在鼓裏,像傻子一樣耍,一樣隱瞞。
可當他說出這番話,所有的埋怨、痛罵、控訴,都消失無蹤,焚為灰燼。
他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嘣,“這幾天,我夜晚做夢,都是你生下孩子的模樣。”他頓了頓,撫弄我的發絲,“孩子非常漂亮,像你。”
他聲音溫柔得不成樣子,觸摸我小腹的動作也輕柔到壓抑,克製,我一度錯覺,這是張世豪嗎。
是那個外界傳言利用了黑龍江第一黑老大,逼得局子退讓,幾經大起大落,稱霸東三省的張世豪嗎。
此時此刻的他,擊垮了我骨骼裏倔強的脾氣。
他說,“小五,居無定所的日子,我過太久了。”
他緊擁我,我重合他炙熱的胸膛,聽他一遍遍講與這個孩子有關的全部,那些並不真實存在,可經過他口,美好無比。
張世豪抱了我好一會兒,當屏風外的喧嘩逐漸逼近,越來越多的賓客散布在四麵八方,他終究不曾放肆過頭,大庭廣眾泡死對頭的二奶,還是個孕婦,傳出去豈不亂套了,他手脫離我腰部,我立刻後退半米,和他隔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