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張世豪嘬出扳指,喚醒了我潛藏的欲望,這份欲望,太不堪,太下作,我甚至不敢讓祖宗看。
我的骨骼不屬於我,我的模樣也不像我,程霖是放蕩的,而對張世豪敞開身體那一刻的程霖,放蕩得無可救藥。
我的口腔在他大肆侵略下徹底麻木,隻知道他進出飛快,快得眼花繚亂,他猛地抖了抖,頭頂緊接著爆發出張世豪釋放時嘶啞的大吼,我舌根糊得滿滿當當,一注注流入,淌落我的肺,我的心,燙得我蜷縮佝僂。
我抹著唇角殘餘,渾身顫抖爬向茶幾,我隨手拿起一桶不知擱了多久的涼茶,灌了小半桶,直到鹹腥的味道終於洗淨,我將僅剩的一口淬在張世豪臉上。
“你強奸我上癮了?上下兩張嘴還夠你用嗎!”
水花四濺間,他冷峻的眉目浮現一層晶瑩,透著無法形容的性感,他不惱,把無力也沒必要再反抗的我,扯進他懷中。
他聲音是餘韻過後的慵懶和磁性,他沒提褲子,就那麼軟趴趴的貼在我臀溝,隨時有勃發的危險,我不敢動,直挺挺的背對他,他擁抱我。
這樣親密的姿勢維持了許久,他吻著我後脖頸,時而泄恨撕咬,時而纏綿舔舐,“小五。你不過倚仗我不忍,才敢對我這麼狠,我比不得沈良州,是因為最初,我便哄著你,我的十次好,你習以為常,他一次好,就迷惑你的心。”
他又喊我小五,我們決裂了一天一夜,其實很短暫,可小五這兩個字,卻仿佛熬過漫長的年頭,從泥土下破殼而出,得以重見天日。
他撥弄開我的發絲,露出整張汗涔涔的臉龐,他嘴唇烙印在上麵,堅硬胡茬細細的摩挲,“你每一回拿刀,往我心尖上戳,我決意不再見你,可最終低頭的還是我。”
他的吻占滿我麵頰,一動不動停在眼尾那顆紅痣,他笑得有趣又無奈,“果斷霸道不可一世的張世豪,在小五麵前,什麼都不算,他隻是被人捏住了半根軟肋的土匪,沾了你,一再退讓。”
若我未曾親眼所見,他聯手關彥庭如何狡兔三窟,逼得祖宗和沈國安退步,我興許真信了他,這番柔情刻骨的話。
“退與不退,不都是張老板事先打算好的嗎?”
我麵無表情斜睨他,“你損失了什麼?良州又損失什麼?”
我咬牙紅了眼眶,係好皺皺巴巴的衣領,“我想把你千刀萬剮。”
是,我討厭他,如果沒有他一而再硬闖我的生活,我戰鬥祖宗的二奶,戰鬥文嫻,抵抗著覬覦我地位的千軍萬馬,單調,痛苦,疲倦,卻也踏實,風光。我不必畏懼,畏懼敗露帶給我天翻地覆的災難,畏懼祖宗忽然有一天,厭倦這個不忠不淨的我,將我掃地出門,令我無路可走。
投奔張世豪嗎?彼時棄子的我,還有他垂憐的價值嗎。
“張老板,我隻問你一句,如果我不是檢察長的情婦,你會感興趣嗎?”
張世豪凝望我,一言未發,我不再等,冷笑兩聲,艱難扶著地麵站起,腦海一陣天旋地轉,我有幾秒鍾的缺氧,勉強平靜一會兒,才朝門外走。
“曾經的你不是,我不會多看你一眼。現在的你不是,來找我,我要你。”
我腳步驟停,無聲盯著冗長的走廊晃動的人影,手包震了又震,震得手發麻,整條右臂也在顫,我半眯著眼,燈柱渙散重影,像沉入水裏,我撫了撫跳動的心口,二話不說離開了那間包廂。
挨了嘴炮,我反而清醒了,我順利找到米蘭的包房,屋子裏隻剩她自己,狼藉的酒瓶散落一地,她踩著倆杯子,喝得醉醺醺。
我梭巡一圈,莫名其妙問她,“人呢?”
米蘭說,有十來個姐妹兒,她那輩兒年長的,我這輩兒年輕的,都來給她送行。對了,她結婚後會跟著司機回老家,她大手大腳慣了,一年的包養費,幾個月就花光,但她外快多,攢了幾百萬的本兒,去哪落戶也不愁買房子。
米蘭沒好氣瞥我,“你天亮再來,連我都走了。”
我掏出手機,二十多個未接來電,時間顯示十一點三十五分,我和張世豪廝混了倆小時。
真他媽能操。
我揉了揉差點脫臼的下巴,“我待不久,咱倆喝完我回家洗澡刷牙,來得路上有點事耽擱了。”
米蘭瞧了我足足半分鍾,她手抹了抹我鼻尖,我一看她指腹沾染的白精,噎了一口氣。
“你幹嘛了?當我不認識這玩意?怎麼,你也和司機搞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