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羅一點頭:“行,現在開始裝正人君子。”
他還真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逗得穀牧青又是一笑。
他和穀牧青“小別勝新婚”,五十裏外,那書童正一路狂奔,往卞西涼等人所在地方而去。
快到的時候,他忽然停了下來,就地打了個滾,將衣衫撕碎幾處,又狠狠在臉上抽了幾巴掌,一拳把自己的鼻子打出血來。
武羅雖然將他丟出了五莊觀,但是下手極有分寸,他隻是摔了一下,並沒有受傷。
將自己折騰的極為淒慘之後,這惡奴哭喊著指望卞西涼等人去了。
五十裏外的有一座不算高的小土丘,坡頂長滿了青草,還有幾株矮小的花樹。當中一個破敗的涼亭。
卞西涼一行人,便坐在這涼亭之中。
亭子外,有八名一身勁裝,身披鎧甲的武士把手,涼亭內,除了卞西涼和一位年輕的公子之外,還做著一名枯槁老者。
老人好像就要物化而去,閉著眼睛靠著一根柱子坐著,渾身上下找不出一絲生氣。
卞西涼刻意討好,在這簡陋的涼亭之中,居然還擺出了幾盤新鮮的水果,幾分精致的糕點。桌上還有一小壇美酒,倒在兩隻銀碗之中,酒香濃鬱,酒色如琥珀,一看就是六十年以上的陳釀。
“來,玉少,再喝一杯。我也是沾了你的光,要不然掌教師兄的三百年陳年的存活,我可沒福氣喝到啊。”
對麵坐的玉少麵如冠玉、目如朗星,烏黑的頭發一絲不苟的挽成了發髻,用一塊美玉雕成的發冠扣住。的確是一位十分容易獲得別人好感的翩翩公子。
那玉少也舉起銀碗:“前輩太客氣了,玉二慚愧了。”
兩人銀碗一碰,各自滿飲。
土丘下,響起了一聲淒厲的哭喊:“少爺、少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玉二一愣,起身出來,那書童已經連滾帶爬跑了上來,撲到了玉二麵前大哭:“少爺,少爺我被人打的好慘啊!”
玉二眉頭一皺:“侍玉,怎麼回事,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那書童侍玉哭哭啼啼道:“少爺,我去五莊觀,好言好語跟那個武羅說,沒想到他不但不出來迎接,反而一頓臭罵,說什麼沒聽說過咱們古玉世家,古玉世家就是個屁,小的不忿,和他吵了起來,就被他手下的那些人給打成了這個樣子,他還將小人扔出五莊觀,少爺,小的無能,給咱們古玉世家丟臉了啊!”
玉二冷笑一聲,轉身道:“果然如前輩所說,這個武羅,還真是囂張無比!”卞西涼上回頂著“門派大義”的壓力,前去若盧獄見武羅。說起來是他們之前聯合起來打壓武羅,後來發現打壓不得,隻好低聲下氣去賠罪。武羅倒也沒把他怎麼樣,隻不過卞西涼在燕山別院等了七天,讓他覺得大受“侮辱”。
這一路上,便有意無意的跟玉二麵前說一些武羅的壞話。
他卞西涼近千年的道行,想要糊弄玉二這樣涉世不深的世家公子哥太容易了,果然到了五莊觀外,玉二對於武羅的觀感已經查到了極點,故意停下來不走,還派自己的書童去五莊觀,讓武羅來迎接自己。
玉二沒事還要找事呢,現在自己最喜歡的書童居然被人打成了這個樣子,玉二哪裏還能忍耐?當即一聲怒喝:“狂徒好大狗膽!”
“八大魁將何在!”
守在亭子外的八名武士齊聲應喝:“末將在!”
玉二咬牙切齒的下令:“立刻前往五莊觀,將武羅捉來見我,不論死活!”
“是!”
八名武士微一頓足,便衝天而起,八團熊熊烈焰,帶著滾滾風雷之聲,直往五莊觀去了。
卞西涼心中竊喜,表麵上卻是一副為玉二擔憂的樣子:“唉,玉少,你還是年輕啊,太衝動了,武羅這人雖然狂妄,但真是有些本事的,隻怕……唉!”
玉二冷笑一聲:“哼,我古玉世家的八大魁將,又豈是無能之輩!前輩等著吧,不出一個時辰,必定將那狗膽狂徒擒來!”
“唉……”
一聲悠長的歎息從兩人身後傳來。卞西涼和玉二一轉身,那原本一直靠著柱子坐著,好像死人一樣的枯槁老者,慢慢睜開眼來。一絲絲的靈力從雙眼之中流淌出來,電光一般的在全身上下不住遊躥。
他那原本已經了無生機的身體,慢慢活動了一下,站起身來。
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具幹屍,忽然抖開了滿身的泥塵,重新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