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千壽捧起手中的組件,看了又看,眼神極為複雜,弄得冰河口眾人莫名其妙:這東西有什麼好看的啊,不就是個鐵疙瘩嗎,我們都能一眼看透。
可是巫千壽卻閉上雙眼仰天長歎:“我、做不出來……”
“什麼!”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冰河口眾人再也忍不住了,一起站出來:“老供奉,這不過是個鐵疙瘩罷了,我們都能輕鬆煉製出來,您老人家怎麼會做不出來?”
巫千壽大怒:“放屁!一群蠢貨,還不給我滾!”
承認自己最得意的一項技巧不如別人,已經讓他難受無比,又被這些人質疑,巫千壽放出了萬紫千紅劍陣,狂暴的劍雨瞬間彌漫了整個山穀。冰河口眾人一聲怪叫,鬼哭狼嚎的跑了,心中卻始終不明白:那小子到底使了什麼妖術,竟然讓堂堂中州第一器師承認自己煉製不出一塊鐵疙瘩?
巫千壽心中有掙紮了幾下,雖然自尊心作祟,但是心中那個謎團不能解開,更是一種煎熬。他終於又是一聲長歎,垂頭喪氣的捧著那隻組件,來到了洞口,恭聲道:“巫千壽前來求教。”
山洞內,盧念武也是一頭霧水: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隻組件,他看起來也是很普通,怎麼巫千壽會承認自己做不出來?
武羅三人沒了肉,也就無心喝酒,這幾天每日修行完畢,聚在一起聊天的時候,都是品茶的。
武羅舉著茶杯,不鹹不淡道:“可有誠心?”
巫千壽一愣,但是心中那個謎題,百爪撓心,不知道答案,他難過無比。終於還是決定拋棄了尊嚴,以拜師之禮,恭敬三拜:“學生巫千壽,求上師賜教!”
盧念武送到了嘴邊的茶都忘了喝了,這可是中州第一器師啊,居然對武羅執學生之禮?!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如果說之前在冰河口眾人麵前,還有可能是巫千壽和武羅之前就認識,商量好了演一出戲,那現在就完全沒有必要了。而且演戲也不可能拜師啊,這兒不是兒戲啊,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武羅卻是滿臉的不樂意,這讓盧念武更是搖頭不已,人家可是中州第一器師啊!
向狂言在一旁看得暗笑不已,盧念武以為武羅占了天大便宜,實際上占便宜的卻是巫千壽啊,武羅可是南荒帝君,那是什麼身份地位?
而且向狂言也明白武羅說的“誠心”,不過是玉髓之類的東西,想要敲詐一筆而已,哪想到巫千壽會錯了意。向狂言看看武羅的臭臉,有些幸災樂禍:活該,誰讓你搶老子吃的。
武羅有些無可奈何,擺手道:“罷了,進來吧。”
巫千壽心頭一喜。
“進來吧”,被他理解為登堂入室,那就是說正式認下這個弟子了。
他之前拉下老臉來拜師,跪下去之後心中就沒有了那一層麵子上的束縛了。反而是一種升華:為了追求製器之道,這點犧牲算什麼呢?
可是他又不安起來,武羅要是不肯收自己怎麼辦?
武羅看到巫千壽臉上的喜色,頓時想明白了,自然更是後悔。但是事已至此,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指了一下一旁的石頭:“坐下吧。”
巫千壽抱拳一拜,這才坐下來,神態極為恭謹。卻沒想到,一抬頭就看到了一邊的盧念武:“盧兄,您也在……”
盧念武微微一笑,巫千壽似乎明白了什麼,一聲長歎:“早知盧兄也在此,巫某人也就不會來丟人顯眼了,唉……”
武羅道:“並非老盧不想提醒你,是我攔住他了。”
武羅一說話,巫千壽立刻做出一副聆聽教誨的模樣,武羅哭笑不得。
“算了,不說這些了。你是想知道,為什麼那隻組件裏沒有一絲煉製者的氣息,對吧?”
巫千壽點頭:“正是,還請上師賜教。”
武羅搖頭:“這個暫時不能告訴你。”
巫千壽失望,卻也不敢過多表現:“學生明白。”
這乃是不傳之秘,就像是世俗世界裏,那些師父的絕招一樣,不可能你拜師了就馬上傳給你,還要觀察幾年,考較一番,看你的人品、心性、悟性如何,才能考慮傳不傳授。
盧念武在一旁插話道:“巫兄,你也別喪氣,來來來,我給你引見,你可知道這位是誰?”
向狂言喝茶也沒個正行,好想喝酒一樣半躺著,一隻手支著腦袋,一隻手托著一隻精巧的茶盞。
巫千壽不敢托大:“巫某眼拙……”
“這位便是南荒第一符師向狂言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