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廣霄就如同他自己所說的一般，下達一條律令，指派兩名監察者後便離開了這座大殿。而兩名新任監察者也似乎沒有留下的意思，送離尉遲廣霄後也很快各自離開。
少了三位重量級的人物，在場的諸多軍團長、首席修者終於能放開交談。
“有什麼感覺？”李硯秉笑眯眯的問道。
“陰謀。”唐安的聲音很輕。
李硯秉咂咂嘴：“是啊，這可不是一般的戰爭，這分明是要不及損失的取勝。”
唐安聞言眼睛一亮：“李將軍的意思是這場戰爭並非……”
李硯秉微微抬手止住唐安：“明白就好。”
“諸位。”忽然，坐在會議桌左側首位的高大老者起身朗聲道：“大家都能感覺到這場戰爭的殘酷，我建議以後一旦出現什麼情況，咱們都盡可能的相互幫一把，不知如何？”
高大老者的聲音很洪亮，不過眾人的反應卻不夠熱烈。
“雷破虜，雷罰軍團的軍團長。”李硯秉瞥了一眼雷破虜，向唐安介紹。
東部邊境第一軍團？唐安聞言一怔。
如果這個高大老者真就是傳聞中雷破虜，這些人怎麼都是興趣缺缺，甚至有幾個軍團長乃至首席修者都露出了譏諷的笑容？
“雷罰軍團戰力第一，軍紀第一，這些都無可厚非。”李硯秉的笑容同樣充滿譏諷：“但這一切建立的基礎，卻是毫無人性的殘忍！”
唐安眉頭一挑，李硯秉久經戰場，見過的慘烈恐怕已經數不勝數，能讓他說出‘殘忍’二字……
雷破虜似乎也沒指望著在座眾人有什麼反應，忽然變臉冷笑兩聲：“哼哼，諸位，雷罰軍團的戰力與速度你們都清楚，方才尉遲大人也說過這場戰爭的激烈，當真沒有人打算與我雷罰軍團互相幫助？”
“雷將軍，在座諸位都是一起守邊的，最少都有十幾年了，你還是省省心吧。”挨著李硯秉坐在右側首位仿佛文士一般的男子譏笑道。這次倒是有好幾個軍團長附和，無一不是麵帶恨意。
雷破虜一雙虎目眯了起來：“文將軍，咱們都是為了帝國為了身後的老小妻兒，沒必要假惺惺的悲天憫人吧？”
“嗬嗬，雷將軍的深明大義我文某是學不來了。各位，先告辭了，再待下去今晚連飯都吃不下去咯！”文將軍對其他人拱了拱手，率先邁步離開，而與文將軍坐在一起的那名修者同樣不屑的看了一眼雷破虜，也是快步離開。
文將軍這一走引起了連鎖反應，在場近百名軍團長與首席修者全部起身離開。有些是一言不發，步履匆匆，而另外一些人則是對雷破虜點了點頭之後才離開。李硯秉很明顯屬於前者。
依舊是李硯秉那個嘈雜而安靜的小院，依舊是那個帶著幾分奇特的的矮石桌，這回李硯秉率先開口。
“宗正玄的玄甲軍你有過接觸，實際上，雷罰軍團就如同一個放大了的玄甲軍一般。但無論質量還是規模，反而是數量少的玄甲軍都要甘拜下風。”李硯秉如此說道：
“雷罰軍團行事作風一向殘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最常用的就是拿自己人當誘餌。這個東部邊境上，沒什麼人是他雷破虜不敢利用的！”
唐安有些愣了愣，李硯秉說的太過籠統了。
似乎知道唐安的心思，李硯秉冷笑著說道：“陳頭山大捷你聽說過吧？”
唐安眼神一凝：“在書中見過。”
“那場大規模的衝突中雷罰軍團以三萬重步兵擊潰敵軍三萬騎兵兩萬重步兵，陣斬萬人，這條戰績確實不假。”李硯秉忽然咬牙切齒道：“你知道那三千陣亡名單都是什麼人麼？”
唐安搖了搖頭，他已經有種不好的預感。
“三千人，隻有不到五百人是雷罰軍團的損失，剩下的兩千五百人都是陳頭山的村民！”
唐安一震。
“若是事先偷襲來不及趕到也就罷了，可雷破虜明明能夠提前疏散這些人，卻故意放那五萬人屠戮陳頭山，他指揮的那三萬重步兵就利用那股混亂借用地勢硬生生的將所有人殺光！”
“這種人，誰敢與之合作！”
雖然震驚於雷破虜的狠辣，不過唐安依舊很冷靜：“李將軍，我有一個問題，還望勿怪。”
李硯秉長籲一口氣，示意唐安說下去。
“按書中所描述，當時雙峰帝國軍隊的行進路線直指雷罰軍團總部衛邊城，而衛邊城正因為人員輪換而處於防禦極低的狀況。按照雷破虜的解釋，此舉是為了最小化損失。”唐安雖然心中已有思量，但還是說了出來。
“雷破虜隻說了一句真話，那就是最小化損失。至於衛邊城的防禦……”李硯秉冷笑：“雖然雷罰軍團不善守城，但也不至於讓區區五萬人有機會破了衛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