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來的時候一樣,淩祭月離開的時候亦是悄無聲息。鳳七尋依稀記得他固執的要求她就算是入睡,也要緊握著他的手,然而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枕邊卻隻空餘一方白絹,上麵是男子殘留的氣息和昨晚欲言又止了好久的隻言片語。
近來閣中事務繁多,我大約是要離開一陣子了,原諒不辭而別——月,留。
鳳七尋一臉落寞的淺笑,心道他特意寫下這句話,說得好像往常的他沒有不告而別一樣。嚴格說來,淩祭月似乎一直都是來去無影蹤的人,並且也從未給她留下過任何消息,如今倒是留了這麼一句話,盡管留了也和沒留差不了多少。
“小姐!”臻兒的聲音伴隨著敲門聲一同響起,“您可醒了?”
“嗯!”鳳七尋應了一聲,把手中的絹帕折疊好,放進了袖中,繼而起身看向推門而入的臻兒。“有什麼事嗎?”
“閔護衛來了,已經在院外等了快半個時辰了!”
“閔護衛?閔良?”
臻兒點頭。
鳳七尋緩步走到梳妝台前坐了下來,望著上前給她梳發的臻兒,問道:“他來做什麼?”
“奴婢不太清楚,閔護衛隻說了事情緊急,必須親見小姐。”
鳳七尋輕哼了一聲,漫不經心的說:“他一個岐王爺的親衛,除了為了他家的岐王爺,還能有什麼緊急的事情找我?
“奴婢瞧著閔護衛一臉的急切,興許是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呢?小姐您如果沒什麼事,去見見他也無妨啊!”臻兒小聲的提議道。
鳳七尋抬眸睇著她好半晌,直把臻兒看的心虛的垂下了頭去,才語氣曖昧的道:“臻兒,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你對別人的事情這麼上心。你老實交代,是收了閔護衛的好處,還是對人家動心了?”
臻兒臉上一紅,急忙辯解道:“小姐,你又亂說,奴婢不過是念著當初閔護衛送奴婢去太醫院的恩,所以才…才出言幫他一把的!”
“哦?這麼久遠的事情你都還記得,還說不是對閔良動了心?”
“小姐!”
“好了好了,不開你的玩笑了。既然你都這麼幫他了,我就去見他一見,看他能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鳳七尋淡笑著起身,悄悄瞥了臻兒一眼,不忘最後調侃了一番,“真的沒有對他動心?我瞧著他生的濃眉大眼的,人也長得高高大大,瞧著脾氣也不錯……”
不待她說完,臻兒就一臉哀怨的扁了扁嘴,“小姐!”
鳳七尋忙捂住嘴,“不說了,不說了!”
菱湘小築的外堂,鳳七尋緩步踱至正中央的軟榻上坐了下來,垂眸睨著被臻兒引進來的閔良,唇邊掛著恰到好處的淺笑。
“末將參見郡主,郡主萬安!”閔良抱拳行禮。
“免了!不知道閔護衛這麼著急要見到我,是有什麼急事呢?”
鳳七尋的話音才落,閔良就單膝跪地,表情嚴肅的說:“末將此次前來,是想懇求郡主去城門處見我家王爺一麵。”
“城門?”鳳七尋眉頭微皺,驀地恍然道:“難不成今日是岐王爺出征的日子?”
“正是。”
“既是岐王爺出征的日子,你不老老實實的跟隨在你家王爺身旁,跑到我這菱湘小築來做什麼?”鳳七尋挑眉問道。
“郡主,雖說王爺有戰神之稱,在戰場上一直是無往而不利,但是每一次打仗對他來說亦是生死的磨難。此次遠征蠻夷,勝負不可知,生死更是難料。爺對郡主一往情深,在郡主失憶期間更是悉心照料,還望郡主能夠看在這些的份兒上,到城門口為爺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