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河北、陝西五路外加京東京西四路,在天宣末年人口總計高達四千萬之巨,但到紹隆十三年底,據司空府對河東、河北、陝西、齊魯及河南行省進行人口摸底,這些地區的總人口下降到一千八百萬以下。
倘若將司空府控製的核心區、這些年一直維持人口淨流入的汝蔡、南陽等地劃出去,中原地區在長達近二十年的異族蹂躪踐踏中,淨損失人口高達兩千五百萬。
雖說整個中原地區的生產與人口恢複,需要一個相對漫長的時間,卻是江淮、荊湖地區,率先在生產及人口上,出現非常強勁的複蘇勢頭。
荊州、南蔡等地重新合並進荊湖北路後,孔昌裕在荊湖北路進一步推進漢水、荊江流域水患治理工作,在鄂州、黃州、隨州等地促進紡織、造船、冶煉等工造業的發展;朱沆在荊湖南路也積極推動洞庭湖流域的水患治理,劉衍在江東、鄧珪在淮南、王番在浙西都在不同程度上積極推動新政落地。
除了淮南路人口相比戰前還存在一定的不足,江東路、浙西路、荊北路、荊南路近十年來,人口相比較戰前都有較大幅度的增漲,耕田增加幅度更大。
當然了,耕地的增加,其中除了各地官府積極組織民眾興修水利、新開墾一部分田地外,更多還是這些年對士紳豪戶隱瞞或私占田地進行清查新增的稅田、官田。
江東路、浙西路、荊北路、荊南路路司及州縣所轄的官田也大規模增加,其中荊北路在合並荊州、南蔡之後,新增的官田規模最大達到八百萬畝之多,使得地方在上繳中樞賦稅外,也有截留更多的錢糧用於民生及地方建設。
為了激勵地方更積極的推行新政,攤丁入畝後新增的田稅以及官田收入,徐懷都是盡可能留給地方度支,但隨著荊湖江淮等地人口恢複增漲,在這些地區鹽鐵茶布等大宗商貨的消費逐年都有頗為可觀的增漲。
這既反應出這些地區民生的持續改善,也直接提升了中樞的財稅收入。
紹隆十三年底,計司在合並戶部的職能之後,中樞歲入達到七千萬貫,這是天宣年間、中原地區未被摧毀也沒能達到的一個頂峰;作為最關鍵的一個經濟指標,各地糧價都普遍下降到天宣年間每石兩貫左右的水平上。
紹隆十三年冬,葛鈺便率五千靖海軍作為前鋒,分乘十數艘海船遠征呂宋,陸續攻陷布錫等城。
葛鈺正式出任永嘉國中郎將及都督內外軍事執掌呂宋島軍政,並奉令督造新永嘉王城,開啟葛氏往呂宋遷移的進程。
紹隆十五年春,確認葛鈺初步在呂宋站穩腳,新永嘉城也初步建成,葛伯奕、高純年則分別以永嘉國尚書左右丞,護送永嘉郡王趙顯登上前往呂宋的海船。
此時兩浙東路、兩浙西路也正式並置兩浙行省,王番以豫國中書侍郎兼領兩浙製置安撫使,明州、越州率先劃入兩浙行省治下。
葛氏嫡係大將羅望暫時還將以兩浙製置安撫副使留在台州坐鎮,確保十萬軍民陸續經海路遷往呂宋。同時徐懷還同意將台、溫、處、嚴等浙南州縣未來十年上繳中樞的那部分賦稅拿出來,支持葛氏及永嘉國在呂宋島立足。
紹隆十三年冬,隨著葛鈺率部渡海進攻呂宋,就基本確認浙南問題能得到較為圓滿的解決,當時徐懷就頒下令諭,著唐盤接任河東行省製置安撫使,範宗奇接任河朔行營都統製,調董成出任西蜀路製置安撫使,又提拔朱芝出任西蜀路轉運路,調餘整出任西蜀路兵馬都部署,整頓西蜀路地方軍務,清理高峻陽高氏對西蜀路的滲透。
紹隆十四年初,年逾七旬顧繼遷因病請辭東川路製置安撫使,希望有生之年能回到府州故土,徐懷多次挽留不得,於紹隆十四年初冬批準顧繼遷的辭呈,調劉師望、周良恭分別出任東川路製置安撫使、轉運使。
周良恭雖然與劉師望同程抵達東川路治所在的金州城,但暫時沒有進金州城接掌轉運使司,而是繼續溯水而上,攜其父周鶴的親筆信,趕往漢中見高峻陽。
周鶴曾長期在陝西及西軍擔任要職,與曾任熙河路經略使的高峻陽頗為熟稔,但周鶴年近八旬,承受不了路途的顛簸,隻能是周良恭代替其父前往漢中,對高氏進行最後的遊說。
無論大軍西征隴右、河西,還是禪繼皇位、開創新朝,徐懷都要先解決西秦路的遺留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