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文鑒持續昏迷。
秦佩玲眼淚汪汪地去醫院看他,回來後,她情緒很激動,躺在床上,整個人都在發抖。
張琴很擔心,給肖俊打電話求助,聲音憂慮,“我怕太太想不通,又自殺。”
肖俊也是頭痛,沉吟片刻,他說,“我來想辦法。”
他的辦法就是找路心悅。
自從H城一別,他倆沒有見過麵,也沒有通過電話。陡然在手機屏上看到肖俊二字,路心悅還真是愣了愣。
慢條斯理地按下接聽鍵,聲音淡淡,“喂。”
肖俊故作鎮定,“我是肖俊,咱們長話短說,麥文鑒車禍重傷這件事情你知道的吧。你婆婆情況不大好,你是不是帶上路揚揚去安慰一下她。”
路心悅無語,這貨還是這麼個理所當然的德性,但他說的內容確實不好拒絕。
“兵荒馬亂了。”她語焉不詳地說。
肖俊能聽懂,抿一抿唇,“戴堅瑞廣撒網了,盛少夾在中間很難受。”
“有啥難受的。”
路心悅冷冷地哼一聲,“老太爺是他爺爺,同時也是個大惡人,他不方便表態,就裝看不到。他要是敢偏幫,我就敢踢他出門。”
肖俊抽一口氣,“你太凶悍了吧。”
“是非不分的男人,要來幹嘛?”路心悅的聲音淡淡的,“戴堅瑞這回是動真格的,你做個圍觀群眾,什麼事都不會有,要是敢助紂為虐,清算起來也不會少你這一份。”
肖俊牙齒都痛了,“你還威脅我啊。”
“對啊。”路心悅加重了語氣,“衛舒也在BJ,她什麼德性你應該知道。”
“麥文鑒跟她關係不大。”
肖俊琢磨過這件事情,他預計衛舒不會出手。
但是路心悅不是這麼想,“戴堅瑞是她老公,兩強懟上,若有擦槍走火的時候,衛舒不會坐視不理。”
肖俊的頭更痛了,“你是盛少的老婆,在中間調停一下嘛。老太爺再怎麼著,都是盛少的爺爺,打斷骨頭連著筋,你讓他怎麼坐視不理?”
路心悅撇撇嘴,“戴堅瑞瘋了,調停不了。”
……
夕陽緩緩落下,天空是深的藍,帶著墨色。
秦佩玲木然地坐在床上,絕美的臉龐上有淚痕。張琴擔心地坐在邊上,“太太,雞湯燉好了,要不要給您拿進來喝?”
“我沒胃口。”
秦佩玲的聲音很輕,“現在幾點了?”
“六點十五分。”張琴答。
“再過一個小時,寶寶就要來了。”秦佩玲的眸光閃了些微光,唇角不由自主地朝上彎了彎,“他長得真快。”
張琴也是笑,“小少爺養得好,精力旺盛,腦子也靈光,長得更是漂亮。那雙眼睛啊,黑烏溜溜的,看得你心花兒都會開呢。”
說到路揚揚,秦佩玲的精神明顯振作了,“他是王家的種,壞壞的表情和他爺爺一模一樣。”
張琴知道她的心思都在死去的老公身上,投其所好,“寶寶的爺爺能娶到您這種大美女,必然也是英俊非凡的。”
秦佩玲本來已經輕鬆下來,提到王希芃,心念一動眼眶又熱了。扯了幾張紙巾,低下頭擦一擦,輕聲地說,“都過去了。”
而現在,麥文鑒生死未卜地躺在醫院裏,她覺得自己怎麼會這麼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