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心悅穿得厚實,雙手插在口袋裏,寬大的圍巾埋了一大半的臉,腰背挺直,步姿從容。
腦子裏其實亂得很,王文軒說的那些話,必竟還是入了她的心。
像是做注解。
視線裏出現那個絕美女人。
這麼冷的天,她僅僅穿著玫紅色的駝絨大衣,下身是黑色的緊身褲,同樣玫紅的細高跟羊皮靴,在灰暗陰沉的背景色裏,顯得格外耀目。
她站的位置正好是地下車庫的入口。
路心悅止住腳步,若有所思地看。
沒多久,熟悉的路虎車開過來,在入口處停下。
車窗玻璃滑下了。
隔得遠,路心悅隻能約略看出美女的眉宇綻開了,笑容卻是怯怯的,隔著車窗頻頻點頭,應該是王景盛在與她說著什麼吧。
她的神情便如王文軒形容的那樣:溫柔,又百依百順。
路心悅歪著頭看,腦袋像是在醋缸裏頭浸著,渾身上下都是酸牛牛。
也就兩分鍾,卻像兩個世紀那麼漫長。
之後,路虎車往車庫駛去,徒自留下美女癡情地望著車子駛入的方向發呆。
路心悅歎息,男人太出色就是招花惹草,這樣的場景,在她看不到的那兩年,必然是時常發生的。
心裏頭枯燥,也就沒了去咖啡館的興致。
轉回頭,朝著相反的方向,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H城的寒風再冷,也沒有BJ的刺骨,走了十幾分鍾後,因為運動而起的熱量,讓她的額角覆了一層汗。
揮揮手,她打了一輛車。
還是家裏舒服,衝個澡,抱一杯咖啡,她悶悶地窩在沙發角落,一動不動。
手機有震動,她懶得接,任其來回來地唱著歌。
……
王景盛靠坐在老板椅上,頭微微揚著,目光幽深不明。
肖俊走進來,看他這副模樣,心裏頭咯噔。
“有事?”
王景盛麵孔繃得緊,聲音冷冰冰,“王文軒和路心悅說了什麼?”
肖俊尷尬地摸摸頭,“我沒聽到啊。”
“我不是讓你早點到公司截住王文軒,不讓他和路心悅碰頭。”王景盛皺緊眉,眸底浮了些戾氣。
肖俊和王景盛一起長大,對他知之甚深。
旁人掐不準他的喜怒,肖俊卻能通過他神情上的細微變化,查覺出他的情緒狀況。
現在很嚴重,他生氣了。
急忙辯解,“這不怪我啊,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才出門。已經緊趕慢趕了,誰知道他倆都會早到。不過,我有問過前台,最多晚了十分鍾,他倆說不了多少話。”
王景盛的麵色還是冷,手指在桌上輕輕地點,沉默片刻,他淡淡道,“玉薇不是拉拉,我要跟她解除婚約。”
這話來得突然,肖俊明顯怔住,眉毛挑起來,看看王景盛的臉色,又沒精打采地耷拉下來。
躊躇片刻,他吭哧著說,“盛哥,這件事情可大了,您要三思。”
王景盛的心底有一絲煩燥,靜了幾秒,他問,“王文軒在幹嘛?”
這個肖俊可以回答。
一屁股坐下,湊頭上去,“他不要聽我的彙報,去市場部拿了H城的土地分區規劃圖,霸占了小會議室,一個人琢磨著呢。”
王景盛皺起眉,想一想,他淡淡地說,“隨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