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心悅睡著了。
夢裏有她的那個花花公子父親,高大,英俊,風流倜儻。
僅有的幾次見麵,因為路爸的緣故,她極力與他保持距離。他不在意,努力地討好她,卻又口無遮攔。
“心悅,你和爹地長得很像,也是這麼漂亮,長大後不知道便宜哪個臭男人。”
“男人沒一個好的,你要小心哦。”
“其實也沒事,大家都是玩嘛,男的可以玩,女的也可以玩。你不要覺得吃虧,爹地有很多錢,可以讓你任性地玩男人。”
“人不風流枉少年,你玩歸玩,可別被人騙了心。這個世界上,會真心對你好的男人隻有爹地。”
……
路心悅驀地睜開眼。
又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重重地喘出一口氣,她慢吞吞地坐起身子。親爹的這些話,貫穿了她的整個青春期,無數次午夜夢回的時候,她的耳邊環繞。
她因此翻閱財經雜誌,網絡盛行起來,有意無意的也會關心他的新聞。
戴堅瑞,香港戴氏集團的長房長子。長相俊美,是風流倜儻的紈絝體,平生最喜香車美女,一輩子隻做對了一件事情,就是堅持堅決地與門當戶對的寶記珠寶的獨女離婚,又曆經艱難地與性格堅毅的商界才女衛舒結婚。當時雖然鬧得灰頭土臉,之後卻倚賴衛舒的商業才能,將戴氏集團發揚光大的同時,固守了長房的利益。
即便如此,他依舊在外頭偷腥,明星名模路人友妻應有盡有。大多不是他主動,是女人們撲得他。他來者不拒,瀟灑自若。
他實踐自己的言論,玩歸玩,卻不能被人騙了心。而且他一早就做了結紮手術,絕對不會搞出人命。
他的名下,隻有衛舒生的一子一女。
正因為如此,對於他風流作風,衛舒在打不好罵不好之後,最終隻能選擇視而不見。大庭廣眾之下,夫妻二人也是琴瑟和鳴的和睦景象。
……
路心悅苦笑。她根深蒂固又不可救藥地對愛情婚姻悲觀以持,根子就在這對父母身上。
心裏頭堵得慌,很想找個人說說話。
手機抓到手裏。
上頭有好些未接電話,王景盛撥了三個,小姨兩個,袁肖梅一個,還有周子濤一個?
鬼使神差的,她選了周子濤的電話撥回去。
那頭接得快,聲音醇厚又溫和,“喂。”
路心悅心底湧起些暖意,原本低落的心情,莫名好了許多。懶懶地靠去沙發,聲音很輕,“找我有事嗎?”
周子濤很敏感,“不方便說話?”
路心悅笑一笑,聲音響了些,“方便,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哦。”
周子濤也是笑,像是有過斟酌,他慢吞吞地說,“你小姨讓我勸勸你,過年的時候,抽兩天時間跑一趟香港。認祖歸宗不過是走個形式,沒必要放棄這麼大一筆錢不要。”
路心悅不以為然,“天下哪有白來的宴席。”
周子濤輕輕地歎一聲,“一點餘地都沒有嗎?”
“沒有。”
路心悅毫不猶豫地答。
周子濤又是歎一聲,“我就知道會铩羽而歸,你小姨還說,如果你不去香港,可不可以去BJ過年,她將功贖罪,帶你吃好吃的。”
“不去。”
路心悅哼一聲,“你跟她講,趁過年有空,趕緊造個小人出來,我才會去BJ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