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再遇夜千瀧(2 / 3)

“太醫經過重重考核,進入後宮,行醫幾年,從未出過紕漏,怎麼給德妃娘娘治病了,就犯這麼大錯誤?”

鎮國侯夫人輕描淡寫的話像一道驚雷炸了下來,霹的太醫半天動彈不得,回過神後,他咬牙切齒,他剛才吹噓的優點,現在卻成了指證他故意害人的證據,侯夫人,是鐵了心要置他於死地:“淑妃娘娘,微臣在後宮行醫幾年,人品如何,娘娘們和皇上都了解,娘娘覺得微臣像是故意害人的壞人嗎?”

在後宮幾年,他的好人品可是有目共睹的,無人能從這裏抓到任何把柄。

淑妃輕輕轉動著小手指上的金『色』護甲:“太醫為人和善,品『性』的確無可厚非!”淑妃很聰明,隻是說了人人都知道的品『性』好,並未再言其他。

“臣『婦』也相信太醫品『性』高尚,和德妃娘娘無冤無愁,不會無故害人,極有可能是有人要挾了他,他才會做出這麼卑鄙無恥之事。”

侯夫人隨聲附和著淑妃的話,側目看向太醫:“太醫,淑妃娘娘在這裏,你不必害怕,盡管說出那名卑鄙的幕後主使者,娘娘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侯夫人明著是幫他說話,實則是在故意氣他,『逼』他說出幕後主謀,太醫被氣噎,眼睛急轉:“微臣是冤枉的,無人指使!”

侯夫人勾唇冷笑:“剛才宮女,太監們可是都看到你要喂『藥』害德妃,若是無人指使,就是太醫你自己想要害人!”

“這……”太醫求救的目光頻頻看向淑妃:“微臣冤枉,請娘娘明查!”

沈璃雪聽的暗暗發笑,侯夫人明知道太醫和淑妃勾結,暗害德妃,卻讓太醫當著淑妃的麵說出幕後主謀,這不是『逼』著淑妃殺太醫嗎?

如果淑妃不殺他,就是告訴別人,他們兩人勾結暗害德妃,淑妃是聰明人,肯定會做出對她最有利的選擇

轉身看淑妃,她美麗的小臉果然微變了顏『色』,冷冷看著太醫道:“人證,物證俱在,你膽大包天,妄想殺害德妃姐姐,還叫什麼冤枉,來人,將太醫拉下去,斬首!”

太醫一驚,身體抖成了篩糠,頭磕的咚咚作響:“娘娘,饒命啊娘娘,微臣冤枉,真的冤枉!”

兩名侍衛走上前來,粗魯的拖起了太醫,太醫拚命掙紮著,衣衫淩『亂』,早不複剛才的幹脆利落。

他看著那名高高在上的女子,想要拿以前的事情威脅她,保住自己的『性』命,可想到她那殘酷的手段,他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她殘酷無情啊,威脅她的下場,隻會讓他更加淒慘。

沈璃雪靜靜的站著,看太醫被拖出內室,隨後,他淒厲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徹底消散於天地間。

德妃落水,懷疑淑妃,卻沒有證據,侯夫人『逼』迫淑妃殺太醫,是抱著幾分太醫臨死倒戈,指證淑妃的心思,沒想到太醫害怕淑妃,寧可死也不敢指證她。

細細想想,太醫還有家眷,他背著罪名死了,他的家眷還有活路,如果他指證了淑妃,他的家人可是一個都別想活了。

“後宮太醫心思歹毒,讓侯夫人見笑了!”淑妃嫋嫋婷婷的走了過來,身上的環佩叮當作響,在夜明珠光下搖曳生輝:“快看看德妃姐姐如何了?”

她來後又是斷案,又是處置太醫,耽擱了不少時間,德妃的病情自然也耽擱了,太醫是被斬首了,那德妃延誤了病情,估計也要沒救了,一名太醫換一個德妃,她沒賠。

擔憂的目光看向雕花大床,卻見那空『蕩』『蕩』的床前不知何時站了一名白衣男子,目光一凝,冷聲道:“你是誰?居然敢擅闖德妃娘娘房間?”

“回淑妃娘娘,草民是侯府遠房親戚,略懂醫術,聽聞德妃娘娘病了,方才隨侯夫人,三少爺一起進宮探望娘娘!”沈璃雪轉過身,行了晚輩禮,微笑著看向淑妃。

隨著沈璃雪緩緩抬頭,淑妃看清了她的容貌,眉眼如畫,肌膚勝雪,卷卷翹翹的睫『毛』,精致的櫻桃小口,一雙眼睛清冷如冰,仿佛瞬間就可察覺人心。

她目光猛然一凝:“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家住哪裏?”

沈璃雪覺得,淑妃看到她相貌的瞬間,眼眸深處似乎閃過一抹震驚,就像青焰京城那些認識林青竹的人,初次見到她時那樣的震驚,淑妃的眼眸凝的很快,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回德妃娘娘,草民姓沈,單名璃,家住兩千裏外的贏州!”沈璃雪和東方珩來西涼的路上,就已經編造了好了身份,淑妃的詢問,自然是對答如流。

“贏州,好地方啊。”淑妃笑的優雅,璀璨:“聽聞那裏的牡丹花全國聞名,本宮早就想一觀風采!”

沈璃雪故做不知的微微一怔:“娘娘記錯了吧,贏州盛產紫荊花,不產牡丹!”淑妃很聰明,溫柔淺笑間夾著不著痕跡的試探,不了解贏州的人,誰會想到她淺淺的話語間盡是陷阱,如果沒有暗衛們那非常詳細的信息,自己也可能會被她騙了。

“是嗎?”淑妃皺起了好看的眉頭,幽幽歎息:“本宮曾去過一次贏州,城郊的大明湖,湖心島風景甚是優美……”

“回娘娘,大明湖,湖心島都在揚州,和贏州相臨,娘娘怕是記混了。”沈璃雪微微笑著,再次輕鬆擋回了淑妃的試探。

“你看我這記『性』,人老了,就是不行。”兩次試探都被擋回,淑妃也不再故計重施,微笑的目光看向大床:“沈公子,你懂醫術,快為德妃姐姐診診脈,看她如何了?”

“娘娘放心,草民已為德妃娘娘診過脈,她掉進湖裏,受了寒,喝了冷水,如今喝的冷水都已擠出,再泡泡熱水澡,吃點發汗的『藥』物發發汗,就無礙了!”沈璃雪沒告訴淑妃,她悄悄給德妃吃了青焰皇室的貴重保命『藥』,不然,德妃還真的是凶多吉少。

淑妃明媚的笑容有瞬間的僵硬,隨即又恢複正常:“德妃姐姐沒事,真是太好了!”看向大床的目光,微笑中暗帶了幾分淩厲,她一直都在故意拖延時間,想讓德妃早些命喪黃泉,哪曾想,那叫沈璃的人早就為德妃看過診了,她損失了一名太醫,還像傻瓜一樣被沈璃耍的團團轉,真真氣人。

“夜深了,既然德妃姐姐已經無礙,本宮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她!”太醫死,德妃卻命大的被救活了,侯夫人,沈璃雪,陸江楓三人都在這裏,淑妃做不了任何手腳,再留下去,也是自討沒趣,以絲帕輕捂著嘴巴,淺淺的打了個嗬欠,擺駕回了長樂宮。

回到內室後,她遣退了所有宮女,太監,不是獨自一人低咒德妃命大沒死,而是立刻緊閉門窗,叫出了暗衛:“你回沐國公府一趟,讓他們派人去贏州查查沈璃這個人!”

“是!”淑妃入宮多年,麵對眾妃子們的挑釁,刁難,一直都是臨危不『亂』,笑語宴宴,暗衛從未見她有過這麼凝重的目光,這麼低沉的語氣,心知事情不簡單,便沒做任何耽擱,快速飛身離開。

內室靜了下來,淑妃倒在軟塌上,想著德妃床前那張明媚的小臉,眼眸微微眯了起來,會是她嗎?如果真是她,來到西涼京城,肯定是有目的的?為了那個人嗎?

這邊,德妃泡了熱水,喝了薑湯,侯夫人再三確認她無礙,慎重交待冰梅好好照顧,離開了長信宮。

夜『色』已深,皇宮裏靜悄悄的,一隊隊侍衛在皇宮各條道路上來回巡邏。

沈璃雪走在青石路上,望一眼淑妃所在的長樂宮,燈光微弱,裏麵的主人應該睡著了。

“太子殿下!”侯夫人的呼喚聲響在耳邊,她和陸江楓都俯身行禮,沈璃雪一驚,急忙隨他們兩人一起俯了身,悄悄抬頭看去:

昏黃的光線下,夜千瀧迎麵走了過來,一襲黑『色』錦衣,高貴,神秘,墨錦般的烏發用一隻紫金『色』的發冠輕輕束起,『露』出光潔的額頭,眉宇間,那道清析的火焰紋,仿佛在熊熊燃燒,他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染著淡淡的憂傷。

他心中想著事情,沒有多言,淡淡看了侯夫人他們一眼,一手放在身前,一手負於身後,優雅的前行。

走過沈璃雪時,一陣若有似無的香氣飄入鼻中,他一驚,猛然停下腳步轉過了身,快速尋找氣息來源,那氣息似梅花的清雅,又如瓊花的芬芳,一直深藏在他的記憶中,永遠都不會忘記。

璃雪,璃雪!

夜千瀧熱切的目光越過侯夫人,陸江楓,落在了沈璃雪身上,她就那麼靜靜的站著,微低著頭,卻如冬天裏盛開的寒梅,**之中,唯一的風景,讓人無法忽視。

沈璃雪悄悄抬起眼眸,看著夜千瀧越來越近的身影,柳眉緊緊皺了起來,她一直祈禱夜千瀧快些離開,沒想到還是被他發現了端倪,她來西涼查事情,危險重重,不想讓夜千瀧也卷進這些是是非非中,所以,她不能承認自己的身份。

夜千瀧已經近在咫尺,他對她很熟悉,她做了偽裝也瞞不過他,怎麼辦?她真的不想再打擾他平靜的生活。

素白的手指緊緊握了起來,掌心處傳來一陣鈍痛,是被小瓶烙的!

『藥』!沈璃雪眼睛一亮,她怎麼將這麼重要的東西忘記了。

沈璃雪素白的小手輕捂了嘴巴,輕輕咳嗽幾聲。

淡淡的香氣若有似無的飄散,熟悉的輕咳聲響在耳邊,夜千瀧清澈的眸中隱隱閃爍著璀璨的光芒,上前一步,扯住了她的衣袖:“璃雪,是你嗎?你來看我了!”

“太子殿下在叫我?”沈璃雪抬頭看向夜千瀧,白皙的小臉上紅一塊,紫一塊,就像是打架被人打傷,眼睛也被打的高高腫起,哪有半點沈璃雪的美麗溫和,再仔細聞聞氣息,鼻腔裏充斥著淡淡的酸臭味,哪還有半點女子香氣可言。

“你是誰?”夜千瀧一驚,急忙鬆了手,他這才發現,這是名身穿男式錦衣,頭係玉帶的男子,與他記憶中那名喜穿湘裙的美麗女子完全不同。

沈璃雪微微一笑:“鎮國侯府的遠房侄子!”她臉上有‘傷’,在昏黃的光線下微笑,那模樣有些猙獰,格外嚇人。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