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劉院長之類的政工幹部,判斷論文好壞,差不多就靠數頁數了。

隻有少數十幾名教師或研究員,能夠認真的將楊銳的論文讀下去。

這也就是在北大了,換一個地方院校的生物係,說不定連訂閱cE的錢都能省下來,反正也沒人看,還不如多訂幾份人民日報使人開心顏。

楊銳沒什麼壓力的坐在了桌子上,論文已經發表了,對他來說,最困難的部分已經完成了,剩下的隻是錦上添多少朵花的區別了。

此時的五四籃球場,氣氛開始變的怪異起來。

一方麵,才結束不久的籃球賽,釋放了大量的荷爾蒙和臭汗,留下了心情尚未平複的數百名學生和激蕩的氣息。

另一方麵,被桌椅板凳圍起來的空曠籃球場被好奇的人群填補了起來,人挨著人,人擠著人,卻安靜的像是在考試似的。

盡管剛剛還在為肌肉的力量而歡呼雀躍,但歸根結底,學生們最信奉的還是腦力。

北大學生都是知識的獲益者,如果有一宗知識神教,那北大學子即使不是狂信徒,也是虔誠的信眾。

沉默的環境不僅不讓人難受,反而激起了學生們濃烈的好奇心。

“能給我一本看一下嗎?”一名學生擠了進去,打破了寂靜。

“胥岸青?恩……這裏還有一本。”楊銳將單行本塞給他。

胥岸青輕輕道了聲謝,垂頭細看。

籃球場重歸寂靜,隻有風掃過球場的沙沙聲。

像是富教授一樣,胥岸青也想知道雙方的差距有多大,他迫不及待的翻開論文,目光凝視了幾秒鍾第一作者和通訊作者“rui-ag”,繼而就快速看了下去。

作為高考省狀元,胥岸青的路走的比絕大多數人都要順,就學術而言,大一加入理查德實驗的他,可以說是走在了所有北大學生的前麵。

和其他任何一個資源密集型行業一樣,學術界亦是強者強,強者愈強的世界。

最好的學生能夠得到最好的教育,最好的教育能夠得到最多的資源,最多的資源能夠獲得最多的成果,最多的成果反過來刺激更多的投資。

同在北大,普通學生通常到大三大四才接觸到研究工作,在接下來的一兩年時間,他們要拚盡全力,才有可能刷到想要的papr論文,而論文的水平,其實很大程度上決定於他們加入的科研小組的水平。

常青藤大學之所以長盛不衰,不僅因為他們能選擇最優秀的學生,而是因為他們能提供最好的教育,從而將最優秀的學生與次優秀的學生拉開更大的距離。

胥岸青已經得到了差不多是最好的條件,如果……如果理查德實驗室發展順利的話,他就等於一手拿到了加州伯克利大學的留學資格,而在生物學界,加州伯克利大學的畢業生毫無疑問的可以爭取最好的機構或公司,得到最大程度的重視和薪酬待遇。

哪怕最終沒能稱王稱聖,胥岸青也可以很輕鬆的成為生物科學界的金領階層,不想在美國呆下去的話,國內諸多大學與研究機構會高唱著“北京歡迎你”接他回去,順便雙手奉上幾十上百萬的安家費,一並每年上百萬美元的研究經費,任君取用。

理查德實驗室的失敗,對胥岸青是一次沉重的打擊,讓他從領先其他同學五六年的程度,掉落到了領先其他同學兩三年的樣子。

不過,領先終究是領先,理查德實驗室裏累死人的經曆,帶給了胥岸青極大的自信,他原本認為,自己再努力幾年時間,仍然有機會追上楊銳,重新彌合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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