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將茶水與糕點放至龍案上,清淺瞥了眼立於殿中的蘇相,緩緩退至了連澈身後不遠處隨侍。
“現下水利工程進展的如何了?”連澈順手端起剛送來的熱茶,輕抿了一口,幽幽開口。
蘇相恭敬的朝他一揖,“回皇上,水利工程燕江段已完工,如今正開始往月陵段修葺。”
“嗯,甚好,讓下麵督促工程進度再加快些,以便早日通到青陽。”連澈微微頷首,眉間輕凝。
“是,臣遵旨。”蘇相微垂了眼眸,淡淡應聲。
“上次水利工程中私相授受的事查辦的怎樣了?”連澈淡淡的瞥了眼仍在殿外跪著女子,嗓音微凝了幾分。
蘇相抬起眼眸,目光灼灼的望向他,“回皇上,上次事件中凡是有幹係的官員,如今全已被收監,等候皇上下旨。”
“嗯。蘇相辛苦了。”連澈唇角微揚,言語溫淡。
“皇上過獎了,這些都是為臣當做之事,能為皇上效力,是臣之榮耀。”蘇相忙向他施了個禮,不卑不亢的開口。
“那蘇相以為這批人該如何處理?”若水般淡凝的嗓音從連澈喉中緩緩逸出。
蘇相眉目一凜,沉聲道:“臣以為此事件當中,重者當斬,輕者則免去官職,流放塞外。”
“嗯,那便按你說的辦。”
連澈目光緩緩掠過立於殿中眉目凜凜,略顯清瘦的中年男子,“朕聽聞上月蘇相生了一場大病,不知如今可有痊愈?”
“承蒙皇上關心,臣如今身子已無大礙。”蘇相低頭一揖,淡笑道。
“嗯,蘇相乃朝中重臣,操勞國事多年,當要注意身子。不久前,鄰國使節進貢了一批上好的山蔘,一會朕讓池宋拿一份給你帶回去。”連澈唇角微翹,輕輕一笑。
蘇相微微一楞,隨即朝他行了個禮,“臣多謝皇上的關心與厚愛。”他低沉的嗓音中透著份微微的感激與誠然之意。
凝著坐與龍案後神色清淡,眉目如畫的男人,他將目光瞥向了清淺,開口道:“臣之女有幸能成為皇上的禦侍,是她這輩子的福氣。當是要盡心盡力的伺候皇上,不可有絲毫怠慢。但若她有伺候不周的時候,還望皇上能看在臣的薄麵上不要計較。”
清淺呆楞了片刻,隨即將目光落向了那個立在殿中替自己說話的父親,那個躬著身子,麵容清瘦的中年男子。
她輕眯了眼眸,眸中微凝的光耀,盈盈輕動。
“臣膝下就一兒兩女,一名義女。如今義女已入宮為妃。小女也嫁於了九王爺。便隻剩這在外駐守,即將歸來的獨男與長女,讓臣一直放心不下。”蘇相微垂著眉眼,淡淡開口。
連澈一聽便知這話中暗藏的深意,他眉間深凝了幾許,輕笑,“清淺在朕身旁,卻是盡心盡職的,往後她若看上哪名王孫公子,朕便為她賜婚。”
聽得不遠處男人的話語,清淺不由的翻了翻白眼,這個臭連澈,嘴巴賤。
“臣替小女謝皇上恩典。”蘇相忙一揖,向他謝恩。
門口,一名小太監輕輕的踏了進來,行至龍案旁,他朝連澈一揖,“皇上,頤妃娘娘已在殿外候了一個時辰了。”
連澈眼梢一挑,嗓音淡淡,“朕現在沒空見她,讓她先回去吧。”
小太監麵帶難色,怯怯的看向了他。
連澈漠漠的瞥了他一眼,“還不去。”他清淡如水的嗓音已透著微微的冷寒與不耐。
小太監微微一凜,忙迅速的退了下去。
見皇帝神色似有清冷,蘇相也向他施了禮,“皇上,臣這便先行告退了。”
“嗯,蘇相要保重身子,出去殿外便隨池宋去拿山蔘吧。”
蘇相跪下拜謝,隨即起身,朝殿外踏去。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殿內,連澈緩緩側過臉,向清淺渡了一記眼色,示意她到自己跟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