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心緒稍稍平複了些許,清淺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行至了龍案旁,將方才連澈甩出去的朱砂筆整理了一番,擺好。
“替朕傳膳。”龍案前的男人目不轉睛的盯著手中奏折,緩緩吐出幾個字。
清淺皺了皺小臉,朝他一福,“是。”
片刻功夫,禦膳房便送來了滿滿一桌子豐盛的菜肴。
輕輕瞥了眼在圓桌旁忙著擺放碗筷的清淺,連澈放下了奏折,從龍椅上起身,邁著輕雅的步履行至了圓桌旁落座。
清淺微垂著眼眸將筷子遞至了他手中,隨即執起公筷一絲不苟的替他布菜。
待他碗中添滿菜肴,清淺便放下公筷,直起身子,退至了他身旁不遠處。
連澈瞥了眼自己麵前的小碗,眸光移向了她,“你也坐下一起吧。”他緩緩開口,言語中透著些許溫淡之氣。
清淺並未看他,隻是低頭福了福身子,“謝皇上盛意,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淡淡應聲,不卑不亢。
連澈微微一怔,隨即唇角蘊開了一抹淺淺的笑意,她學的還真快。
清淺緩緩抬起眼眸,眸光遠眺向窗外,全然忽視那個坐於圓桌旁正淺凝著自己的男人。
窗外一片清朗明致的暮秋之色,盈潤似雪的晚香玉同姹紫嫣紅的蜀葵交相輝映,將荒漠蕭瑟的秋,映的分外妖嬈妍豔。
溫熙的暖陽,耀上高大的海棠花樹,將那層疊淡粉的花朵襯出點點淡金的薄蘊。
清淺眉眼淡淡的沉浸於窗外的暗香花影,不遠處的男人卻忽的起身,幾步跨至她身旁,大掌擒上她的手腕一帶,一個踉蹌,她還未緩過神,便已跌入了坐落於桌旁的男人懷中。
正…坐於他的膝上。
清淺大窘,忙掙紮著起身,那溫熱的大掌卻將她的腰身一扣,將她固定在了懷中。
他灼熱的氣息正緩緩噴薄於她的脖頸上,清淺身子一僵,周身皆被他的溫度與氣息包圍,她窘迫的輕輕垂下了首。
連澈卻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他撩起她披散於肩頭的一縷發絲,纏繞於修長的指間輕輕把玩著。
清淺的眼梢不經意的窺到了他鳳眸微揚,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的神情。心中不覺一陣羞赧,她動了動僵硬的身子,想要掙開他束在自己腰間的大掌。
見她在自己懷中略顯不安的躁動,連澈將環在她腰枝的力道又收緊了幾分。隨即他微垂了首,薄唇緩緩湊近她耳際,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輕輕吐出幾個字。
清淺怔怔的坐在男人膝上,隻覺耳際突然被一襲灼熱滾燙的氣息包裹,那深淺吐納的氣息,與幽蓮般低沉魅惑的嗓音吐字,讓她身子再度一僵,小臉驀地一片通紅,且迅速蔓延至耳根。
身後,是男人笑的妖孽絕美到極致的容顏。
清淺眸光輕輕閃爍著,纖長細密的眼睫隨著流轉的眼瞳微微顫抖,那環在身前的小手則是略顯無措的攪著衣袖。
停下手中發絲的把玩,連澈目光探向懷中女子,“吃吧,最近你身子虛,要養好。”他清淡如水的嗓音蘊了抹淺淺的柔。
見自己拗不過他,清淺咬了咬唇瓣,眸光瞥向了旁邊的椅子,輕聲開口,“我…去那裏吃。”她清靈如水的嗓音微澀了幾分。
話音剛落,她腰間便是一陣強襲的緊錮。
“就在這裏吃。”
清淺皺了皺眉,緩緩低下頭,恨恨的咬了咬牙。
沉默了片刻,她終是鴕鳥的端起了小碗,極度悲催的坐於他的膝上僵硬的吃著飯。
席間,無論是她愛與不愛的菜,全教那人強迫著吃下。
這頓午膳,二人破天荒的足足吃了一個時辰。